“可我却记得那年八月,父亲一直在外剿匪,最后是于月底最后一日赶回来见证李争下聘,次日又领旨去了边关。”
“男方下聘日子早早定下来了,女方家也有很多杂事在忙活,那段时间的安姨娘一直在我的眼皮底下,没有离开过京都。”
“昭德十年八月底的那些事我记得一清二楚,父亲也不会瞒着我偷偷回来,所以季明德一定不是我父亲的孩子。”
季幼笙抬起头来,水唇已被咬出几个牙印。
她问顾寒安:“你信我吗?”
“信。”顾寒安认真地看向季幼笙,一字一句道:“无论夫人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信你,支持你,尊重你。”
季幼笙的耳朵逐渐发烫,过了好半响,才温吞地冒出了句:“你就不怕我是因为不喜他们,才那样说的吗?”
只要她这个嫡女不认,季明德的身份就永远被人怀疑。
顾寒安轻柔的嗓音带着一丝不苟的诚恳:“你不会。”
“而且就算是那样,我心依旧。”
季幼笙微微一愣,抿唇,百感交集。
顾寒安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安慰。
“放心吧,笙笙,我们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真相的。”
“如若这个安姨娘当真心怀鬼胎,届时我陪着你一起处理。”
“你虽已出嫁,但父母皆不在,亦可继续代管府中事务,直到明玄娶妻。”
季幼笙心底的难过早在顾寒安前不久的插科打诨中淡去不少。
她想清楚了,过去之事再追究已无意义。
如此,不如努力找寻真相。
毕竟按照现在来看,安姨娘真的不算清白。
季幼笙长叹一口气,小手随意覆在顾寒安的大手手背上。
“顾寒安,有你真好。”
顾寒安莞尔一笑:“这个时候知道我对你好了?我平日对你不好?”
“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季幼笙鹿眼微抬,直勾勾撞进顾寒安黑瞳中。
顾寒安忽而莫名心虚,眼神躲闪。
他待季幼笙好,是因为喜爱季幼笙。
可他从前是没有这个资格和权利的,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强求来的。
以前笙笙将他待她的好,视为肮脏的回报,且极为不屑。
他日夜受尽折磨,才换来她这一句话,和现今的一切。
要是往后一切不复存在……
顾寒安的心忽而揪疼得厉害,不自觉扭头,抬起季幼笙的下巴。
落下轻轻一吻,极为认真的道:“笙笙,我会一直对你很好。”
“希望你、不要抗拒我,我有时候可能办法不对,但我真的没有害你之心。”
这些话虔诚落下,他的心才稍安。
顾寒安对她的好,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季幼笙轻轻笑了笑,回答:“知道。”
只两个字,余下的,她想要用行动去表明。
顾寒安是个懂得知足常乐之人,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须臾间,就换个话题,问起:“季秀玉今日说起的铺子、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是我做姑娘的时候开着玩的,因为好奇,所以到处捣鼓,父亲见我喜欢,就划了不少铺子给我。”
季幼笙眼底略过几分感伤。
“余下的这个吃食铺子里外的一切都是我和爹爹一起布置的,就连人选也是我们精心挑的。”
“我不舍得给她们,怕她们卖掉了,那样我和爹爹就没什么回忆了,所以我就撒了个慌,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她们发现。”
“不过这些年我好像没怎么管,那铺子的生意、应该也不怎么样吧。”
季幼笙长吁短叹:“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了,没成想,她们就连我的最后一个铺子也不放过。”
顾寒安见着小姑娘眉宇间的愁绪,失笑起身。
他走到四方塌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红色的四方盒子,放到桌面上。
又递给季幼笙一把钥匙,挑眉:“打开看看。”
季幼笙不明所以,接过钥匙开锁。
无数张银票弹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停止。
而四方盒内还有压得满满当当的银票,瞧着每张还都是一千两的……
季幼笙震惊得嘴巴微张,麻木的转过头去,看向顾寒安。
“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不过在朝中担任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官罢了,每个月月俸大概也只够家庭支出。
他该不会贪污了吧?
季幼笙小眼睛里流露出了无数飘忽不定的情绪。
顾寒安点了点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些钱都是我挣的,我可没有做坏事。”
而且这底下还有他给她的惊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