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高氏想着苏柔雪的计划,强压下恨毒。
再次摆起笑脸,道:“玉真观一事如今传得沸沸扬扬,我也听说了,那几个女娘着实可怜,心下实在不忍。想着人如今就在咱们府中,便让人去寻了她们家人来,也好叫他们团聚一番,是个安慰。”
又看向晴儿几个,“偏这几个丫鬟拿着鸡毛当令箭,非说没有你的话不许任何人进去。六娘你说,这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这天底下哪有不让家人团聚的道理?”
一番话,说得自己如何有情义,而她苏念惜又是怎样的不讲道理!
后头几个男女齐齐点头,那个猥琐的男子一双眼又朝苏念惜身上扫来。那下流的目光仿佛要在苏念惜周身舔上一片!
封三满心恼火,恨不能生挖了这杂种的眼珠子!可又恐耽误了苏念惜的计划,死死捏着拳头,瞪着这男子已如死物!
夏莲也看到那男子的眼神,满面怒火,上前一步,挡在苏念惜身前,斥道:“夫人有心乃是好事,可竹园乃是国公府后院,女眷居所,您擅自带外男进来,可曾考虑过郡主声誉?”
苏高氏本就只把苏念惜当成个破落商户的贱种,再加上前番几次被她作践的名声全毁,如何还会在意她的名声?
当下眉头一蹙,不悦斥道,“主子们说话,何时轮得着你一个奴婢插嘴!六娘,这便是你驭下的规矩?”
“呵。”
苏念惜轻笑,扫了眼那边的李嬷嬷,“大伯母这话问我,不觉得好笑?方才是谁由着下人在我竹园门口大吵大闹的?”
苏高氏一滞,被苏念惜再一次用自己的话打脸的滋味着实叫她十分不悦。
她看着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苏念惜,忽而道:“罢了,家中之事到底不好在外人面前计较。今日我来也并非与你吵架的,你去把几位女娘请出来,与她们家人相见。”
苏念惜听着她命令的语气,挑眉,“为何?”
苏高氏眉头一皱,很是不解的模样,“六娘你这是做甚?苏念惜,你不帮着他们团聚也就罢了,我带他们来见一见,你却还要阻拦,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这话就差直接说苏念惜将女娘们关在竹园里是不怀好意了!
苏念惜笑了一声,还没开口。
方才那个一直盯着苏念惜瞧的猥琐汉子突然上前,搓着手笑道:“夫人说得正是。我家妹子这被人糟蹋了,官府也没个说法,郡主将人带回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他说着,那眼睛不住朝苏念惜雪白的脖颈上瞟。
夏莲当即呵斥一声,“放肆!”
汉子唬了一跳,收敛了些,却还止不住地拿眼镜朝苏念惜的方向瞟,淫猥神色叫人厌恶!
封三在后头捏得拳头直响——狗东西!!
他后头的妇人也跟着上前说道:“是啊!郡主娘娘,我家香儿从前可是跟城西桥的张屠户家定了亲的!现在人成了这样,他们家也不要这门婚事了!连我家大郎如今都被牵累着说不着媳妇了。这事儿,郡主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后头晴儿几个听得一头雾水——这你们家亲事成不了了,干郡主何事?
站在封三边上一个约莫四十来岁年纪两鬓却已霜白的老秀才皱着眉,道:“你这妇道人家好生不讲理,这人家不要你家的婚事,你找郡主要什么说法?”
几人都朝那老秀才看。
妇人对着他却不像对苏念惜这么客气,瞪着眼骂道:“人被郡主带回来了,那就是郡主得管这事儿,她不给说法,谁给说法?!”
老秀才叫她唾了一脸的吐沫星子,脸色发白地直往后退。
妇人还待要骂,封三忽而上前一步挡在那秀才身前。
妇人一看这汉子五大三粗的,一时也不敢再蛮横,撇撇嘴,又嘀咕两句,转过身,一脸讨好地看向苏念惜,“郡主,您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苏念惜瞧着她,倏而弯唇,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慢声轻缓地问:“要我给什么说法?”
那汉子一听立时抬头要说话,却对上夏莲一双怒目,吓了一跳,赶紧撇过眼去。
嘿嘿笑了一声,道:“我妹妹也不能白被糟蹋了不是?人家张屠户先前出的聘金足足有五十……五百两呢!他嫌弃人脏了,亲事不能成,这聘金自然也不能给了。郡主既然现在收了人,这五百两,郡主得给出吧?”
他说着,还搓了搓手指。
晴儿几个愣了愣,忽而反应过来——这是拿自家妹妹的清白来跟郡主要银子?她又不是自愿被人糟蹋的!还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两?!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亲人?!青楼里的鸨母都没这么恶毒!
老秀才也愤怒地指着那母子二人,“你们!你们简直有辱斯文!”
不远处的池塘边。
纪澜抱着胳膊用肩膀撞了撞曹仁,“瞧见了吧,可怜的是那些被害的女娘,这种家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