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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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那男子被五花大绑,扔在虞砚与副将议事的帐中。
虞砚有洁癖,外面来路不明的人他不想让人踏足自己的领地,于是叫人抬了块兽皮毯子铺在中间,把那人扔在上头,不许他出那个圈。
那男子实在太聒噪,吵吵嚷嚷着让虞砚“报恩”,虞砚嫌他烦,让人往他嘴里塞上了布条。
孟久知把人弄老实了,末了又偷偷补了一脚。
他走到虞砚身边,这才低声将此人来历讲明。
……
虞砚十九岁时一战成名,先帝封其为安北侯以示嘉奖。原本打算那时回京行封侯礼,离开前夕,好巧不巧地又遇上西北不宁,再度陷入动荡。
封侯的旨意早早地传到了西北,但是虞砚却仍然不能离开,这一拖便又拖了五年。
自从虞砚十四岁离开京城跑到西北参军,他再回京时已经二十四岁了。
时隔十年,走时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少年,再回来已过了弱冠,重权在握,大霖的半壁江山都要依靠他来守护。
他第一次回到京城时,当时的陈贵妃和康成帝想给他指一门婚事,放眼各世家,陈贵妃挑来挑去,最终选中了耿太傅的亲孙女。
这本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虞砚素来都没有要成家的念头,孑然一身,他觉得很好,并不需要旁人参与进他的生活,所以他当即回绝了康成帝。
可惜陈贵妃一意孤行,执意要让耿家女嫁过去。
康成帝宠爱贵妃到了荒诞的地步,也不听虞砚的意见,直接下了赐婚的圣旨。
虞砚心里清楚他们想要用姻亲来牵绊他,防止他权力过大而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没有再拒绝,懒得再去计较。
他只在京城待了一个月就又要回西北去,离开前,有个自称姓耿的年轻男子找上了他。
那人声称是来告诉虞砚真相的,说是要跟虞砚揭开与他订婚女子的真面目。
虞砚的手指随意搭在剑鞘上,笑了笑,“若你所言为真便罢了,若为假,你会死。”
他笑着说的,仿佛是在玩笑,那位耿公子没放在心上。
耿公子带着虞砚去了一处私宅,推开门走进了院子。
那是虞砚第一回偷听别人的墙角。
他听到屋里是一男一女在说话,女子是他定下婚约的对象,男子是她的情夫。
那对男女在屋中火热缠绵,耿公子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虞砚。
谁能想到他们来得这么不是时候呢。
虞砚却一脸淡然,面无表情地听着。
等屋里的动静归于平静,耿公子的腿都站麻了。
不一会,听那女子轻声哭泣:“我不想嫁给那个什么安北侯,听说他杀人如麻可怕得很,我害怕,你带我走好不好?”
男人安慰道:“皇命不可违,为了你祖父,为了耿家,莫要说这样的傻话。”
“可是我真的不愿啊,贵妃娘娘怎么能这般独断,全然不听我的意愿呢?”
男人叹息一声,“律法如此,谁叫你没有婚约在身呢。怪我,应当早日迎你过门的,谁能想到出这横祸。”
女子哭道:“不怨你,怪缘分,是我们相识太晚……”
耿公子听着男女肉肉麻麻互诉衷肠,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突然,那男子的一句话险些把耿公子吓得魂飞魄散!
那人道:“这东西你拿着。”
“是什么?”
“鹤顶红。”
“什么?!”
那男人笑了声,嗓音温和:“安北侯为人谨慎,又挑剔得很,他不会轻易叫人近身,新婚夜他唯一不会防备的就是你。你把这药抹在酒杯上,只需一点,入口即死。”
女子惊得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男人又宽慰了她几句,“莫要害怕,这婚既然一定要成,那么就要狠心一些,这样才能救你自己。安北侯死了,西北不能无人镇守,我会向陛下请旨去西北镇守,到时候我们双宿双飞,再无人能管了。”
“可是……可是我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女子似乎有信心动,“他死了我便是寡妇了,你真的还要我吗?”
男人应允下来,“不论何时我都要你。帮帮我?你知道的,我本事不差,若不是他,西北的功劳本该是我的。”
女子犹豫了片刻,最终答应下来。
耿公子被人送回去时,双腿还在发软。
那女子是他的嫡姐,他恨嫡姐害死了他的姨娘,于是跑到安北侯面前揭穿嫡姐与旁人私通,他可从来都没想过嫡姐竟然要串通情夫害死安北侯!
他回想起来听到此事时安北侯的反应——
安北侯他似乎只是挑了下眉,还笑了下。
他说:“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