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陆笙枫一腔怒火就这么被平息了,他总觉得这其中有说不出的蹊跷,直叫人匪夷所思。
他神色古怪,盯着虞砚瞧,看了良久,看出点门道。
怪道这一大早上这么得意,浑身那股懒洋洋的劲儿都少了不少,精神抖擞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皇帝面色复杂,“朕没想到阿砚也会观女子好颜色,而心向往之。”
“臣也只是个普通人。”
“……”
虞砚离开思政殿,骑上马,带着兵往西北而去。
离开京城前,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侯府的方向。
虞砚抬手摸了摸前襟,里面揣着带有落红的元帕。
这是他换下旧被褥时,顺手珍藏起来的。
沾了她的血迹的帕子,跟着他去到西北。
他还在院中的树下埋了一绺自己的头发,代替他,留在这里。
希望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可以想他。
……
安北侯的大军启程去往西北已经过了一日,京城里关于安北侯那场仓促的婚事,才开始有人传说。
明娆没死,替嫁的事自然败露。
新夫人嫁过去,人据说还平平安安的。
明娆在府上过得安稳,信国公府有人却坐不住了。
“怎么办,阿娘,她怎么没死呢?!”
明妘急得直哭,她今日都不敢出门,生怕一上街,被那几个与她有过节的贵女看到,又拿替嫁的事讽刺她。
到此刻,脸面已经是小事,人头还能在项上待几时,这才是大事。
原先想的很好,明娆一死,一命相抵,再加上大长公主的求情,欺君之罪或可逃。
可如今……
“她不死,那咱们是不是就死定了?”
陈氏脸色苍白,浑身微微发颤,“不打紧,我已经求过大长公主了,她许诺,会帮咱们说说好话的。”
安北侯府里面的消息他们打探不来,只能凭着一些流言,捕风捉影。
听闻大婚那晚,婚房中动静很大,隐隐听到有女子在哭,似乎很难过。
宫里的嬷嬷回去复命时,听到还有茶盏摔在地上的声音,嬷嬷知道安北侯是个什么脾气,只当他对婚事不满,将怒气都发在了新娘子身上。
夫妻感情不和,最主要的便体现在新婚第二日,安北侯的大军便大张旗鼓地出城,往西北去了。
新婚第二日一早,安北侯抛下了新娘子,回了战场。
明娆这分明就是被人厌弃了。
外头的人都在看明娆的笑话,可是陈氏却笑不出来。
安北侯不是克妻吗?他连着克死了三任夫人,婚前那些流言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为何这第四回就不同了?
明娆再被嫌弃,她也是活着的。活着,就意味着,明家的罪过还没有人承担。
若是明娆死了,那她的命便可为明家博得一个转圜的机会。
可她偏偏毫发无损,只是不被喜爱。
她怎么不去死呢?陈氏也不由得冒出这个念头。
信国公看着惊惧交加的母女二人,自己也怕得不行,坐在主位上,一直紧张地喝水。
明迟朗负手站在门外,背对着门,仰头望着灰暗的天空。
站了良久,将明妘那些恶毒的诅咒,还有陈氏不安的话语都听在耳中。
唇边缓缓吐出一腔郁气,冷着脸,拂袖离去。
第三日,是明娆回门的日子。
她本不愿回去,无奈她娘亲的嫁妆还在明家,她不得不去一趟。
虞砚走了,带走了副手孟久知,但他把阿青留下了。
阿青的能力出众,又是女子,留下来照顾明娆很合适。
“侯爷为了能平安娶夫人进门,真是煞费苦心。”
刘大宝人小鬼大,他一边对阿青说着京城里那些迟来的传闻,一边啧啧称奇。
生怕大婚出现一点意外,安北侯不请宾客,秘而不宣,将明娆保护得滴水不漏。怕她承受恶意,离开前特意留了得力的属下在京城中,料理后续的琐事。
若非安北侯有意将传言扼杀在摇篮里,关于明娆的种种,只怕早就传得风风雨雨了。
“孟叔叔说,是因为侯爷不喜欢听旁人议论他的女人,”刘大宝小脸困惑,“阿青姐姐,为什么呢?说一说都不行吗?”
他在原先的那个家时,虽然勤快,却总是挨骂,以前的阿爹骂他败家,说给他治病要耗费不少银子,若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才不会养着他这么个累赘。
刘大宝一开始难过过,但后来他想通了,人没有不被骂的。被骂,也只是说一说,不疼不痒。
说一说又不会怎么样。
可是安北侯却见不得旁人议论他的夫人,好的坏的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