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一个挺直的身影一晃而入,走进了杂院的破屋里。
阴鸷的目光在看到门板上熟睡的人儿后,愣了片刻,一抹黠笑在他眼底化开,原来是个小美人儿。
正当杨驼子弯腰伸手想要去轻薄滑嫩的脸蛋儿时,趴睡在一旁的旺财、招财,龇牙咧嘴的瞪向他。
“狗东西,易主的可真快!”杨驼子低声啐骂。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全无白日里的粗糙,而是光滑白皙。
“呜呜……”
旺财弓起身体,作攻击状,这才吓退了杨驼子伸来的手。
“来日方长,小美人儿,这后院只有你我二人。”
阴冷的唇角弯出一个弧度,杨驼子直起平日里半弯的身子,眼里带着一抹冷森的笑意离开了。
幸韵星熟睡在门板上,像包粽子似的,用披风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头。
第二天清早。
东院上房的房门一打开,皇甫啸雲就看到四张陌生的平平无奇的脸。
她们里面竟然没有阿韵!
“都退下。”
凌厉的目光中带着失落,她既是府中下人,为何会不在其中?
罢了,等到今晚她来上汤院,定要问个明白。
而杂院这边儿,幸韵星在翻了身后,又接着睡起来。
杂院虽破,但僻静的很,又有旺财、招财守着她,幸韵星睡到日晒三竿才微微的睁开眼睛。
“该起来了吗……”慵懒的声音嘀咕道,“啊,肩膀好痛……”
门板冷硬,硌得她肩膀疼,要不是别无选择,她也不会这般狼狈的睡在门板上。
幸韵星强忍着疼痛爬起身体,正巧撞见杨驼子来杂院送夜壶,她连忙又躺了下去,并用披风遮住了脸。
听着院子里放夜壶时发出的“哐哐当当”声音,幸韵星不禁在心里嘲笑道:“都是些耐力不足的男人,连泡尿都憋不住了!”
等到杨驼子放完夜壶离开杂院后,幸韵星才慢悠悠的再次爬起身体,她换上奴婢穿的粗布麻衣,走到院子里捡起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把齐腰的长发盘在了脑后。
她拿腰带当头巾用,在脑袋上缠了两圈包住头发后,打了个蝴蝶结,蝴蝶结就系在脑门正上方。
再配上卷起的袖管、裤腿,她还打着赤脚,一个土里土气的挖藕人就这么诞生了!
“你们知道哪里有水吗?”幸韵星一边伸着懒腰一边问道,经过昨天晚上的喂食,旺财和招财已经纳入她麾下。
除了家徒四壁、一无所有,她就只剩下这两只似乎能听懂人话的乖狗狗。
“汪汪……”招财摇着尾巴朝她叫道。
“带我去找水洗脸。”
招财就像一个移动的导航,除了爬狗洞,幸韵星觉得其他路况都很好。
但是这一次,招财直接将她带到后山的小溪边。
杂院与后山相连,山上有条明路,一直通往山间流。
山林里的空气清新,夹杂着潮湿泥土的微苦与野草的清香,林中多栗子树,望着树枝上挂满的刺猬球,幸韵星看到糖炒栗子、火烧栗子、板栗烧鸡在朝她招手。
大自然的馈赠,是对人类最好的礼物,此时此刻的幸韵星觉得这句话说得太贴切了!
她一边在心里啧啧称赞,一边盘算着一日三餐该怎么吃?
人未到,幸韵星就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等到走近后,清澈见底的小溪映入眼帘,她迫不及待的捧起清亮的溪水,洗起脸来。
小溪不深不宽,要是踩进去,刚好没过脚踝,但溪水清澈澄明,带着甘甜。
食物有了着落,饮水、洗漱问题也得解决,接下来,幸韵星计划着改造她的破陋小屋。
否则,这地方无法住人呀,她可不想一直睡在门板上。
抹上黑色墙灰朝脸上涂了又涂,确保自己丑陋无疑后,幸韵星走去后院找杨驼子要东西。
“大哥。”清甜的声音叫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只是她这一笑,两排整齐的贝齿白的格外亮眼。
杨驼子正佝偻着腰劈柴,瞧她头顶上绑着腰带,又笑得傻里傻气,若不是昨晚无意看到她清丽的面容,杨驼子会以为她是个二傻子。
“有何事?”低哑的声音问道,“夜壶都洗完了?”
“洗完了,怎么多了一个夜壶?”
昨天还是十个夜壶,今早就变成了十一个夜壶,新增的是个白玉夜壶,质地均匀,纹理亮泽,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用的夜壶。
“雲亲王昨日回府,夜壶自然就多了一个。”
幸韵星一听雲亲王回府了,顿时心中“咯噔”一跳:“大魔王回来了,今天晚上还能去洗澡吗,万一被逮到了,我的屁股……”
心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