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橙红色夕阳边缘下是军人们稍有冻伤的手,细细的看过去还能发现其大拇指上还有泛着血丝的牙印。
看那齿痕应该是恶犬咬的。
薛芒早就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寻常,和她在一起忙碌的军人里有至少十人手上都有或深或浅的咬伤。
“ 违反命令者被绑住双手和十条恶犬待在密闭空间里,胜者被放出。 ”
祁玉的惩罚方式薛芒了如指掌。
不过祁玉的手下都是燕皇后亲自挑选的人,每一个都对他唯命是从,动用这样的刑罚倒是真不常见。
如果是以前,薛芒大概连狗的品种都要打听清楚,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安槐的人,自然也是不想去了解这其中的恩怨了。
对于祁玉的愤恨早就消失在了那个嘶吼的雨夜,既然选择了重新开始,她就不会让过去再次绊住自己的脚步,更何况自己现在找到了在乎的人。
想到这里,她竟然有些感谢祁玉,虽然自己被他无情杀害,但是确实是这样的一个机会让她脱离了皇室的争斗中,也终于有了重新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
而就在她选择不关心时,事情自己就跑到了她的耳朵里。
不知是谁开始抱怨天气的寒冷,然后自然的聊到了手上的咬伤。
从士兵们的嘴里薛芒知道,自己被祁玉抓到的那天关进来了敌国将军的女儿,祁玉派他们去保护她,但是他们没有顶住压力,放了人进去和她单挑。
祁玉赶来时正好看到了她满身是血,然后就将当时的人都做了惩罚。
薛芒知道这人是楚萸,听到女孩浑身是血的时候,心窝还酸了一下,但是后面又听到他们说是调戏女孩的男人的血,薛芒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薛芒记得那天自己截了祁玉的书信献给了祁文朝,然后听从了祁文朝的命令,去给祁玉使绊子。
至于为什么派她去,祁文朝是用了心思的。
二公子被燕家接回来就和大公子形成了对抗之势,她是陈嫔派来辅佐大公子的,她做任务的时候杀了很多祁玉阵营里的人,她杀了多少,祁玉就会在祁文朝的手下杀多少,但是从来都不会来杀她,她从未被祁玉当作过目标。
这件事不只薛芒发现了,祁文朝也发现了,大公子简单粗暴的认为祁玉这家伙倾心于薛芒,派她出去做任务时脸上还带着的暧昧的笑,看得薛芒一阵恶寒。
薛芒倒是没有觉得祁玉喜欢自己,但是时间长了,她也以为自己在祁玉那里有免死金牌了。
毫无负担的去了,但是谁知道那次是真的摸到了老虎屁股,直接被老虎绝杀了。
现在想想他应该是着急给楚萸找替死鬼,所以才那么匆忙的对自己下了手。
薛芒一直以为自己是替楚萸挡了刀,现在才知道楚萸的遭遇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不过这些士兵还真是有够夸张的,明明是自己违反命令受罚,愣是说出了一场“将军心疼娇妻,千钧一怒惩罚众人”的大戏。
不过也不怪他们,大战前一天,派人保护敌军的女儿还真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还为了她惩罚自己人,简直是天上地下第一 “ 痴情种 ” 。
厘清情况后,薛芒完成第二波病人的输液,就转身离开向卫朗复命去了。
时间来到了午夜,鹿城的病人完成了第一轮输液治疗,熬了几天的楚萸和叶长清也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
两人怕再出状况,就没有回将军府,而是在营地睡下了。
这是疫情救助开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休整,两人睡得都有些沉,但是这样高度紧张的环境里实在是没有办法真的睡死。
在女孩第二次凄厉的叫声响起时,两人同时被惊醒。
夭夭是这里最小的孩子,又失去了双亲,楚萸和叶长清为了更好地照顾她就住在了她的附近。
楚萸离得更近一些,所以当叶长清跑向夭夭营寨时,就看到头发有些凌乱,浑身有些无力的女孩正跑向营寨门口,急得不行,眼神没有分给周围一点。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营寨,借着手里简易灯笼的光,看到女孩蜷缩在床头,用被子盖住自己,只留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发现来人时,眼睛里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一边颤抖着 一边从被子伸出指向房间角落。
两人顺着女孩手指方向看去,一个僧人服饰的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上,两人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霎时,空气中只剩下女孩的啜泣声。停顿了片刻,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默契的向两个方向走去。
楚萸走向床铺去安抚女孩,叶长清则走向那个不明生死的的僧人。
楚萸走上床榻,抱住了颤抖的女孩,手轻轻的拍在孩子的后背安抚着孩子的情绪。
叶长清拿着灯笼在僧人周围转了一圈,光亮走到此人的脸部时,叶长清下意识的向后撤退了一步,床上的楚萸也倒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