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竹见长姐将柳舒阳赚来的银子全数奉还,有些担心道:“大姐,如今你在宫中需要花费银子的地方多着,你还是留些在身边才是。”
“我留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楚南栀捂嘴轻笑了声。
老娘如今好歹也是当朝皇后,每月有俸银,虽然不能随心所欲,可总归也是体制内的。
“倒是你们夫妇要好生经营楚家上下,父亲、母亲虽是得了册封,但也不能让后世子孙靠着荫封过日子,等过完年,就让暮辞入宫来跟着瑞文他们几个一道读书。”
楚南栀叮嘱了句,毅然决然的将银票强塞回柳舒阳手中。
之后又清点过其余账目,几处饭庄的红利还剩近七万两,弘文医馆股银收入近四万两,聚升坊与新开发的地皮今年售出的五百余套宅子的分成利润则为十五万两银子。
在心中盘算着照此速度,用不了几年她倒也能实现当初的夙愿,成为大禾帝国第一富商。
只可惜如今自己做了皇后,终究不能再将重心放到大肆敛财上去。
她将饭庄的收益按分成交到了楚南竹、楚南湘手上,剩下的三万余两则平均分为三份给了林锦惠、林锦芸和楚南湘:“虽说宫里为你们置办了嫁妆,可眼下朝廷百废待兴,不比往年公主、王孙们嫁娶那般阔绰富裕,我这些银子便算个锦上添花,到了夫家还得指着你们自己好生过日子。”
“嫂子不必为我们操心太多,我们如今有了册封,即便是到了夫家也有俸银,日子怎么也不会比从前过得差。”
林锦芸率先言道:“倒是这两年年景不好,皇兄一直在忧心着各地赈灾事宜,嫂子还是将银子留着替皇兄分忧才是。”
第一次见这妮子有如此胸襟,楚南栀心中感怀不已,还真有了几分大将军夫人的气度。
只是她们三人当中,如今就数林锦芸身世最为凄楚,父亲、兄长都不在了,如若自己再不替她操些心,到了将军府免不得会受到婆家奚落。
这年头嫁妆终究是女子傍身的根本。
“留着吧。”
楚南栀将银票推回她手上,林锦芸却仅是拿了一张,憨憨的笑道:“有嫂子这五百两银票傍身小妹足以在张家立足了。”
连林锦芸都开了头,林锦惠和楚南湘自然也不甘示弱,都跟着附和道:“我们也是。”
楚南栀满脸欣慰的点了点头。
那些世家大族眼下是何态度她尚且管不着,可自己身边这些寒门崛起的官员、官妇能有这份助朝廷共度时艰的决心足以证明自己没看错人。
她将银票收回木匣中,把剩下的二十二万两交给汤惟铭,肃声叮嘱道:“开了春各地便迎来了春种,汤总管你将这些银票交到新任少府卿胡茂锡手上,虽是杯水车薪,可也是我们姑嫂几人的一番心意,让他充入来年下发各州赈济灾民的库银中去。”
汤惟铭还是头一遭见到如此豁达的皇后。
先帝在时,原皇后令各宫紧衣缩食,每次筹措赈灾银两也不过几万两,当今皇后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两,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一边接过沉甸甸的木匣子,汤惟铭一边止不住的感慨道:“我帝国有皇后真乃万民之福。”
“快去吧。”
楚南栀催促道。
谁让自己是当朝皇后呢。
如果自己都不能做到慷慨无私,又怎能让那些世家大族心服口服。
身在这个位置,又见识过无数朝代的兴亡更替,她眼下深深的明白,如果不能解决土地兼并圈占问题,大家迟早要一起玩完。
自己开了头,下面的人即便不能上行下效,好歹也该收敛些。
倘若连这点也做不到,为了自己这条老命,她也只能选择和林锦骁站在一个阵营,重拳出击。
解决完了红利的事情,楚南栀又对柳舒阳吩咐道:“舒阳,你第一次来京城,今日就留在宫里用过晚膳再和阿竹、阿湘一道回府,等你姐夫下了朝,我让人将瑞文他们接回来一家人聚聚。”
“我也很久没见大宝他们了。”
柳舒阳笑道:“瑞吉、瑞思出生我也没赶上,我在平宁州各郡行商时还买了许多礼物,正好待会送给他们。”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众宫人领着四胞胎步了进来。
一群小不点皆是垂丧着脸,宫人们小心翼翼的跟随在身侧,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哟,这又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摆这么一副臭脸?”
楚南栀一脸茫然的瞥了眼小家伙们,随后又看向阿碧、阿春。
阿碧颤颤巍巍的回道:“是宛盈郡主和纪家二房的老夫人入了宫,去见老祖宗了。”
听着这话,楚南栀立时察觉到了些什么。
“阿娘,那不要脸的女人又去曾祖母宫里求曾祖母册封,这次还带了位老太婆,两人哭哭啼啼的,我们可不愿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