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清欲言又止的犹豫了许久,这才讪讪的开口道:“我们刚入京时,师母和弟弟、妹妹们被老祖宗留宿在宫中,常爷爷和聂爷爷也奉命入宫为大家继续授课,我也被常爷爷带入了宫里。”
楚南栀点了点头:“可那阵子你们在宫中不是过得很顺遂,并未听你们提及过瑞茵小郡主的事情。”
“都是学生的不是。”
沈云清惭愧的跪下身来,继续讲道:“有一日课休时,瑞希妹妹在御花园看到了一处别样的景致,只身去了那处,我担心她迷了路就一路跟了过去,也是在途中遇见了瑞茵郡主,她强要我去永安宫做她的伴读,瑞希妹妹不肯,两人就争执了起来,
瑞希妹妹不小心将她推倒在了地上,瑞茵小郡主本想为难我们二人,却让及时赶去的海公公解了围,那些宫人们惧怕着海公公和老祖宗,没敢将此事伸张出去,瑞希妹妹也害怕被师娘责备,叮嘱我不要将此事告知师娘。”
想着唐家那一家人和林锦芊的蛮横性子,楚南栀猜到定是那瑞茵小郡主看沈云清长得眉清目秀的,想要到永安宫去做玩伴。
海莲应怕是觉得二宝和沈云清没吃亏,所以不想将此事闹大,没有告知自己倒也甚合情理。
只是小孩子的打闹为何会牵扯到下毒上来?
楚南栀有些不解的看向沈云清:“那瑞茵小郡主住在宫里,怎会害到你瑞希妹妹?”
“学生也不敢断定。”
沈云清狐疑着道:“只是当日瑞茵小郡主离去之时,气势汹汹的放了狠话,说是定要让瑞希妹妹付出代价。”
“这倒奇了怪了。”
楚南栀长吸了口气。
按着唐郁岚那性子,果真是她女儿受了欺负,她怎会选择忍气吞声?
难道是那位太后自知理亏,没敢到老祖宗跟前大闹?
可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暗地里下毒害二宝实在有些不明智。
这不符合田语婵老谋深算的性格。
那究竟是何人想要害二宝?
楚南栀带着疑虑对小宝们叮嘱道:“你们就好好留在暖阁里温书习字,哪儿也不许去,娘亲去趟外院。”
说罢,留下桑琪在暖阁里照顾小不点们,自己独自走了出去。
到得客堂中,林锦纾拿着佩剑正在厉声恐吓府上的下人:“你们若再不主动招认,本公主便将你们统统杖毙。”
楚南栀上前目光凌厉的扫视着堂中跪着的十余名奴仆,瞧着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样子,一时半会怕是也审不出凶手来。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其中某一位做的手脚。
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遍,她豁然开朗,随即有了思路,威严肃穆的对众人说道:
“你们虽是老祖宗赏赐过来的人,可到了本宫的府上自是要尽心竭力的伺候主人们,本宫虽不愿看着你们被杖毙,但也绝不会让小郡主被无辜伤害,你们若想活命,接下来就老老实实的回本宫的话。”
侍女们立时抬起头来,颤颤巍巍的回应道:“奴婢们定不敢隐瞒王妃。”
“好,很好,既然有人敢做不敢当,那本宫今日就揪出这幕后黑人,看你还能藏到何处?”
楚南栀眼底尽是凶狠的目光,让众人看得经不住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阿碧,阿春,你们是何时发现二郡主尿了床?”
楚南栀目视着伺候二宝、四宝的两名侍女。
阿碧、阿春齐声答道:“是今日辰时初刻,奴婢们前去伺候郡主们起身,发现二郡主身子底下热腾腾的湿了好大一片,四郡主醒来说是二郡主尿了床,柳大娘子领着大殿下、三殿下赶来,二郡主便开始啼哭不止。”
“辰时初刻?”
楚南栀再次确认道:“时间可能确定?”
“回王妃的话,奴婢们刚入府自不敢偷懒,只想一心伺候好二位郡主,奴婢们辰时起身,到得二位郡主的房里正是初刻。”
阿碧一丝不苟的作答,让楚南栀可以完全确定了时间。
“很好。”
楚南栀一脸欣慰的冲她微微一笑,又接着看向厨屋杂役,质问道:“王大娘,你是何时到的厨屋烧的热水?”
“老身卯时就起了身,下初刻便将热水烧好。”
王大娘目光很坚定的回道。
“下初刻?”
楚南栀在心中推算着时间,按照自己那个世界的时间来算,大概是早晨六点,而精灵城位于北端,这个时间点天刚蒙蒙亮。
至少在六点半天色才能大亮。
通过她仔细查验,那被褥上并非是尿液,而是有人用掺入见血封喉毒液的水弄湿了被褥。
小孩子虽说贪睡,可要神不知鬼不觉将被褥淋湿自然不能用冷水,要用温水。
如此严寒的天气,温水脱离了锅灶即便是在被窝里保温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