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亭琰前脚刚走,青禾王林锦珂又登门拜访。
楚南栀尚未缓过神来,就见陈川领着这蛮汉大步流星而来。
楚南栀刚要起身,这家伙竟直接坐到了林亭琰刚刚落座的位置,拾起桌上的茶碗就往嘴里猛灌了几口茶。
“那......”
楚南栀本想解释那是六皇叔喝过的茶,可这厮已然解了渴,大大咧咧的问道:“弟妹呀,你在搞什么鬼把戏,怎生让锦纾的人将廷尉府围得水泄不通,那方清岳到底审得怎么样了,到底查出谁才是背后主使了吗?”
“青禾王何必如此急切,公主早已向陛下请奏,在年关前呈奏陛下审讯结果。”
楚南栀目色沉稳的解释道:“殿下该知道此案并不简单,自然是要秘密审讯,以免走漏风声。”
“本王自然知道此案不简单。”
林锦珂忽然站起身来,看了眼她面前的茶盏,直接端起来又猛灌了几口,满腹牢骚道:“这湘悦楼的小娘子实在是些不贴心的,昨夜也不知为本王备的些什么膳食糟酒,害得本王如今嗓子里还是干燥得紧。”
话落,却又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连忙收敛了些:“咳,你一个妇道人家,本王与你提这些作甚,你呀还是赶紧将那杜玖贞和昨夜抓获的刺客一并交由本王,本王替你受这份累,将这二人千刀万剐,既为你解恨,也为老廷尉雪耻,最为关键的吧,这二人定与我父王之死有关系。”
“何以见得?”
楚南栀直勾勾的注视着他将茶盏放回自己跟前,又坐了回去,浓眉紧皱着回道:“很显然,老廷尉之死并非府中妻妾争宠,这一点你也证实了,而本王又听廷尉府的人说在老廷尉的书房里搜出了当年我父王遇害的卷宗,这不明摆着幕后之人是担心老廷尉查出当年之事嘛。”
“关于卷宗一事,之前早已有过解释,一卷卷宗而已不足为奇。”
楚南栀故意敷衍了句,又冷笑道:“青禾王非要生拉硬扯的将两桩事关联到一块莫非是另有深意?”
“本王能有什么深意?”
林锦珂不耐烦的斥道:“亡父被人谋害致死多年,一直未曾抓获幕后真凶,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本王岂能轻易罢手。”
见她似乎并不愿交出二人,林锦珂开始带着威胁的语气恐吓道:
“我三十万青禾大军磨刀霍霍,苦盼多年就等着为他们曾经的旧主报仇雪恨,昨日我出城犒军,那三万铁骑,啊呸,是护佑本王那些贴身护卫闻听了城中之事,都闹着要入城清君侧,为亡父雪耻,本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他们,弟妹可不要负了我这份苦心才是。”
“是吗?”
楚南栀看着他有恃无恐的嘴脸,忍不住咧嘴冷嗤道:“青禾王既如此情真意切,该去请示老祖宗与陛下才是,何必来我这里试探,为难我一个妇道人家,说到底我也只是掌管刑狱,这人犯究竟如何处决,还得靠陛下定夺。”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要说为老青禾王报仇雪恨,陛下和纾公主身为老殿下的嫡子、嫡女,他们的诚心该不会比你更弱吧。”
“咳,弟妹你有所不知。”
林锦珂不以为然的摆手道:“陛下当年是被老祖宗和那群昏聩的靖灵旧臣扶上帝位,自会有所顾忌,锦纾嘛就更不用说了,别看她成日威风凛凛,那不过是仗着陛下和老祖宗的庇护,要说为父报仇还得是本王。”
想了想,他眼底愠色顿显,不满的拍了拍身旁的茶几,大声道:
“父王当年遇刺,这很显然是先帝余下的那几位孽障心生不满故意为之,以泄私愤,早该将他们一一处决,弟妹出自芦堰港宗室一脉,不知道靖灵城这些宗室子弟的性情,不过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老平宁王当年何其的高风亮节,到头来是个什么结果,还不是让你那些宗室亲眷被冷落了上百年。”
“说的也是。”
楚南栀听他说的振振有词,再看向他那愤懑不已的模样,却忍不住的想笑,假意试探道:“那王兄此次准备如何为老殿下复仇呢?”
林锦珂大手一挥,毫无顾忌:“只要你将那二人交到愚兄的手上,愚兄便师出有名,必将带领青禾军杀进皇城,屠尽京都宗室一脉,再将当年涉世的官员一一查出论罪,诛灭全族,威震四海。”
话落,他才顾忌到这女子并非心悦与自己,连忙补说道:“当然,本王与锦骁同为外藩亲王,自是懂得惺惺相惜,待得本王扫平四方,你若愿留在京都,本王绝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你若想回芦堰港,本王可对天立誓,保芦堰港宗室一脉永世富贵,断不会再行削藩这等过河拆桥的不义之举。”
“还是王兄忠厚啊。”
楚南栀佯装欢喜的笑道:“纵观当下局势,自然要数王兄才是储君最合适的继承人,手握三十万青禾铁骑,大将军又遥领全国兵马,门生故旧遍天下,能得王兄这番承诺,只怕拙夫得知也定当唯你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