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安紧拄着拐杖,假装捂嘴轻咳了声,笑意有些僵硬道:“锦骁啊,为师和常老听到外面方才有争吵,可是有什么人闯入了园子?”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谢太子为了犒劳白渝使团,想领着他们来饭庄小住一段时日。”
林锦骁语气轻飘飘的回了句,并不想让二老过问太多谢太子的事情。
“这还不是大事?”
聂怀安皱眉一愣:“好端端的驿馆不住,为何要住到饭庄里来?”
林锦骁却故意看了眼身旁的楚南栀。
眼下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谢景辰带使团搬进饭庄是来与自己争风吃醋的,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聂怀安立时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看来传言非虚,那谢太子果真是对南栀丫头动了歪心思。
恰在这时,赵管家匆匆的急奔进来,不知所措的问道:“殿下,王妃,老朽并不清楚先前进园子的是白渝使团,那谢太子拿了三万两银子包下这饭庄,这可让老朽如何安顿呀?”
“三万两?”
聂怀安听得心里一惊:
这定是在与锦骁争风吃醋无疑了。
否则就是这白渝人的太子脑子有坑。
豪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也是富家子弟惯用的伎俩,只愿南栀这丫头不为所动才好。
对于此事,楚南栀早已抱定了顺其自然的态度,不愿再多生事端。
横竖是那登徒子自己喜欢撒银子,心疼的也不是自己。
他想做什么就由着他吧。
神色淡然的瞥了眼赵管家,楚南栀冷静的吩咐道:“谢太子包下的只是园子里面的十处别院,并不是整个饭庄,你和桑坤只需正常经营饭庄即可,不要让人去打搅白渝使团下榻的别院,他们若有何差遣尽量满足。”
“老朽记下了。”
赵管家心里终是没个底,今日这银子一笔比一笔赚的容易,而且数目也更加巨大,简直是触目惊心。
“去吧。”
林锦骁朝赵管家挥了挥手,也不再忌讳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满是亲昵的拉着楚南栀进了客堂。
虽然清楚常老不喜欢他这般当众与娘子拉拉扯扯的,可眼下这个时候他觉得更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对娘子的宠爱。
一来,如今自己的人设本就是个腿疾时常发作的懒散闲人,处处要靠着王妃,自然该对她亲近些;
再则,也是让谢景辰知难而退,更是让靖灵城那些权贵们不敢轻慢她。
席间,他如往常一样,只顾着为楚南栀夹菜,照顾小宝们,也不去提及谢景辰之事。
待得宴席散后,送走了亲眷们,就领着一家人回了府。
楚文毕对女婿今日的表现很是满意,多喝了几杯酒,到了家里倒头就睡。
可楚南栀却察觉到了林锦骁今日太过反常了些,只怕他已准备对岳贵妃和南都王下手了。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倒也的确不能错过。
沐浴过后,见林锦骁将他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柳芸也领着小宝们先去后院歇息了,楚南栀则领着楚南湘、楚南竹姐妹和桑坤一起到了卧房的内室里清点着饭庄这几日的账目。
桑坤看着她手中的账簿,眼底里焦虑顿显:“这阵子饭庄虽说是盈利颇丰,可收进来的银子不少都是预定的费用,而聚升坊那边现在每日补贴的银钱却越来越多,这两日又新纳了三家糕点铺子,每日补贴的银钱已达近千两。”
“不打钱,出去的银子总能赚回来的。”
楚南栀毫不在意的轻笑道。
眼下饭庄已逐渐步入正轨,自己即将赴京,许多事情都该与桑坤做些交待。
凝视着他,楚南栀细致的说道:“聚升坊眼下靠东边已经建出来了二十余间铺子和六十多套宅子,接下来你可以和赵管家商议着开始售卖,从下月开始停掉所有补贴,愿意入驻聚升坊的商铺可以免租三月。”
“免租三月?”
桑坤拿着纸笔一丝不苟的记录着她所吩咐的事情,可这头一桩事就让他感到十分为难。
“不错,免租三月。”
楚南栀眼神坚定的回道:“突然没了补贴,那些店家们定然是不甘心的,只是如今聚升坊的人气已经起来了,他们断然又不愿意放弃这大好的生意,从下月开始,你将清河坊的西门开放,那些临时搭建的铺子全部撤掉,将清河坊西区规划出来供大家游玩,如此咱们这两座坊市还能够继续维持居高不下的人气。”
顿了顿,她慢悠悠的又接着说道:“如今不同往日,并不是我们求着那些糕点铺子了,两座坊市哪能留下十余家糕点铺子,你在选择入驻的商户时定要考虑的周全些,做油盐米粮生意的,衣帽鞋店、胭脂水粉、裁缝铺子等等都要顾虑到,尽量保证将来住进聚升坊的主家们都能就近买到一应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