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顺眼瞧去,见堂上中央正端坐着常老、聂老,下方两边各坐着两位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女,身旁簇拥着不少伺候的下人。
看到楚南栀和小宝们的身影,聂怀安首先按奈不住的起身,拄着拐杖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亲热的呼唤道:“是大栀和小宝们呀,你们怎么来了?”
常延珏满目鄙夷的瞪了眼聂怀安,暗自骂道:“真是为老不尊,当着后辈们的面如此不顾体面。”
可瞧着这老家伙上前去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他也顾不得堂下坐着的几个后辈,忙不迭的起身相迎:“南栀,快进来坐。”
四个小宝都争着上前唤“聂爷爷”,然后有些惧怕的唤了声“常爷爷”。
宾客们瞧着这般情形,都不觉露出一脸讶异,怔怔的看向被老夫人带进来的女子。
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劳动二老起身相迎。
楚南栀漫不经心的打量了眼堂中宾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心底的事有些难以启齿,只得先恭敬的与二老揖了揖身,冲着面前的常老隐晦的答道:“常老,奴家.......”
“叫先生。”
常老架着拐杖不满的瞪了眼她。
这小丫头突然变得这么正经可叫人不习惯了。
“是,先生,学生过来是有些事想请教您老人家。”
楚南栀顺从着答道。
“为你家夫君的事吧?”
常延珏直截了当的戳破她的心思:“你们夫妇二人啊倒真是心心相印得很啦,知道有难处就往为师这里跑。”
聂怀安拉着小宝们缓缓起身,沉着老脸冷嗤道:“你要是不愿意管,那我可要管了。”
“恐怕这事啊还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常延珏说着,朝里面上首的年轻男子挥了挥手,年轻男子立刻疾步走了过来。
“这位是当朝尚书令纪怀书的长子岑安,也是锦纾......”
说到这里,常延珏不禁皱了皱眉:“是你皇妹的未婚夫婿,他此次授命带了五千人马过来驰援锦骁的,大军何时启程还得他这位指挥使说了才算。”
“常老说笑了。”
纪岑安讪讪的笑了笑,郑重的端视着面前瘦削的妇人,恭敬的唤道:“见过嫂子。”
“你就是那位教会拙夫做茉莉豆腐羹的高人?”
楚南栀听着这人的名头已是一脸的诚惶诚恐。
堂堂尚书令的儿子,又是林锦纾的未婚夫婿,来头可不小,但在自己面前一点富家子弟的架子也没有,倒的确是和锦纾公主一般,平易近人。
纪岑安也不知她为何问这么奇怪的问题,眉峰颤动着狐疑道:
“嫂子说笑了吧,在下哪会做什么茉莉豆腐羹,实不相瞒,纾公主的确是逼着小弟学了很久的药膳,可这么多年过去小弟还是一窍不通。”
常延珏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赶忙打断道:“岑安,你快带着南栀和里面的几位都认识认识。”
“对对对,常老说的是。”
纪岑安立刻领着楚南栀入内,先是朝着他身侧迎上来的一位身穿蓝色华服的锦衣男子介绍道:“这位是当朝太尉次子尹琉轩,往后他便留在芦堰港协助锦骁兄。”
说着,他却刻意加重了语气:“嫂子家里有什么事忙不过来也可以交给他打理。”
“打理家事?”
楚南栀听得一愣。
太尉之子那就相当于是丞相的儿子,跑到一个偏远地方协理县令政务本就有些不可思议,让他打理自己家事这怎么听都觉得荒唐。
男保姆吗?
尹琉轩瞧着她神情木讷,好像有些不明白,刻意认真的解释道:“嫂夫人,在下特奉太皇太后和陛下的旨意前来芦堰港督造朝廷新规划的坊市,待得工期完成后会留下来给林大人做内臣。”
听完这话,楚南栀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些眉目。
只怕林锦骁果真与当年流落民间的太子遗腹子有关系。
据她所知,府中能有朝廷专门委派内臣和侍卫的恐怕也只有王室贵胄了,而且还是太尉的儿子,这级别有点高呀。
她不敢明言,只好扭过头去困惑的看向常延珏。
常老仅是淡然一笑:“南栀啊,这是太皇太后对芦堰港林氏一族的恩典,你无需多问,只需好生听着便是。”
楚南栀迟疑着点头,之后又随着纪岑安走向对面站立着的两名女子。
纪岑安指着为首的黄衣长衫女子,充满敬意的介绍道:“嫂子,这位是安国公与言君长公主独女宛盈郡主。”
听到言君长公主的名头,楚南栀不由得一凛。
那可是太皇太后的嫡女,更是和锦纾公主齐名的女强人。
据说那位安国公纪怀礼已逝多年,留下这唯一的血脉,却能以国公府的女儿授封郡主之尊,可见太皇太后和天子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