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防营巡逻卫队听到这边的打斗声,立刻围拢上来,将剩下的七八名黑衣人围得水泄不通。
各领队的什长见马车上站立着道衣袂飘飘的身影,定眼再看却是海防营防御使,纷纷凑拢过来,诚惶诚恐的请罪道:“卑职巡逻不力,让防御使大人受了惊吓,罪该万死。”
“尔等自然是该问罪的,如此多贼人在街市窜动竟毫无察觉,是如何当值的?”
林锦骁肃声道:“还不将这干人等统统拿下,押往县尉府候审。”
黑衣人压根没想到今日还有海防营的军士在城中巡逻,惊慌失措之下举起大刀正欲引颈就戮,却被这些身经百战的甲士们提早察觉,直接连人带刀给制服强按到了地上。
林锦骁又立刻命令道:“搜查他们嘴里还有全身上下,是否藏有自尽药物。”
军士们在黑衣人身上仔细查找并未发现任何物品。
林锦骁这才收起天子剑,故作镇定的扭了扭受伤的肩膀,缓缓走向领头的黑衣人,冷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对这城中的府卫和海防营的底细了解得倒的确是很透彻,不过你们忘了一点,你们所知道的巡逻情况那是三天前的,如今县尉府已不是蒋学屹节制,而是统归典史李策掌管,
今日本官刚刚下达了海防营与县衙府卫交叉巡逻的指令,你们便往刀口上撞,倒果真是有胆量,本官才颁布了均田令,难道会想不到这城内会有动荡?本官能够放心大胆的出来,自然是有安排的。”
黑衣人首领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满脸写着不甘心:“难怪你如此有恃无恐。”
“不错,你们只计算了府卫回县尉府换防的时间,却疏漏了还有海防营也是在这个时候换防,而且还早上了半盏茶。”
林锦骁算准了海防营换防的时间,即便有些耽误,可也尽量拖延出了空隙。
今日是海防营头一日当值巡逻,绝不敢有所懈怠。
而楚南栀当初一个细微的叮嘱也麻痹了这些人对自己实力的估量。
通过和这群黑衣人交手来看,并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也无非凭的是些蛮力,比起断龙山那群刺客实在差远了,绝非军中之人。
对县尉府和海防营了解得如此透彻,想来应该是与蒋学屹有关联的士族豪绅家豢养的死士。
“蒋学屹是个聪明人,他手底下养不出你们这等愚蠢之人,本官想来你们定不是他所指使的。”
林锦骁深深的瞥了眼面前的黑衣人:“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如此按耐不住手脚,若本官猜的没错,除了戚家能豢养出你们这等胸无点墨的无脑蠢货,恐怕也找不到别人了。”
黑衣人首领嘴角咧开,视死如归的笑道:“林大人就不要妄加揣测了,我等今日落入你手无非一死。”
“死?落到本官手里想要一死怕是没那么便宜。”
林锦骁冷声道:“能收买你们这些人无非是以重金利诱,即便你们身死还能留给你们家人,你们大可守口如瓶,明日本官便全城张贴告示,悬赏检举揭发,本官就不信你们中间个个无家人无族亲,偌大个芦堰港想要查问出尔等底细并非难事,到时候你们就带着那万贯家财到地底下和你们九族之人慢慢享用吧。”
说完,他毅然决然的朝着甲士们挥手:“带走,若有一人死在狱中,我拿你们试问。”
黑衣人被带走时一个个都是心惊胆战的神色,万没想到新上任的县令竟如此狠毒,要开灭九族的严律。
等着黑衣人被押解离去,留下了两队海防营的将士,领头的什长自告奋勇的过来请求道:“不知大人这么晚可是要回家,就让我等护送大人吧。”
林锦骁心知这些甲士是担心被自己责罚,也没有推拒,默默的登上马车坐了进去。
车轮重新滚动着继续向崇仁坊行去,林锦骁拿出火折点亮了马车内角落的一盏灯笼,朦胧的微光下,看着几个面色惨白的小宝们,他心里忽然充满了自责。
如果自己不弄什么家宴,哪里会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
终究还是自己太自负了些,自以为明白了楚南栀的心意。
到头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想到刚才遇到的这些刺客,他还是期盼着回到老宅能看见楚南栀的身影。
她能安然无恙,这比什么都重要。
即便今日小宝们不强要求出来寻她,自己恐怕也不会安心。
“这臭妮子,若是不愿意赴约,差人到县衙知会一声总不是什么难事,不声不响的就没了踪影,就算不在意自己难道也不管四个小宝的死活了?”
她明知道小家伙们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呀。
非要将事情弄到如此尴尬的地步,把小宝们单独留在县衙他不放心,可如果不清楚她的行踪自己同样难以安心。
想到这里,林锦骁感到有些气闷。
眼看着马车进入了崇仁坊,林锦骁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