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只是为着来探望下狱的卫子卿和沈杨氏,顺便问出些话,不曾想胡茂锡轻易的就让她过目卷宗。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看来对聂老、常老那两声“老师”果然没有白叫。
楚南栀窃窃自喜了一番,当即谢道:“如此,多谢县令大人了。”
胡茂锡也说话算话,让孙县丞找来关于潼安村毒杀案的所有卷宗,交到楚南栀手里让她一一过目。
趁着楚南栀过目卷宗的时候,两个老家伙却去一旁逗起了二宝林瑞希:
“二宝,你说你阿娘每天在家打骂你,你怎么还乐意跟着她一起出来,难道你就不怕你阿娘把你给丢了?”
二宝一边漫不经心的吃着糕点,一边无所畏惧的答道:“我阿娘现在才不打我呢,我阿娘现在对我可好了,我是怕县令爷爷会欺负阿娘才和她一起来保护她的。”
胡茂锡没好气的瘪了瘪嘴:“你阿娘这么厉害,胡叔叔怎么敢欺负她呢,你可别冤枉我。”
“我阿娘虽然厉害,可县令爷爷你是当官的,而且还是我们县最大的官,阿娘不听你的话你当然可以欺负她。”
“小鬼头,你懂得可真多。”
胡茂锡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不过你不能叫我爷爷,你要叫我叔叔。”
“好的,县令爷爷。”
胡茂锡和孙县丞相顾一笑,俨然拿这小鬼头没了办法。
楚南栀在几人的嬉闹声中也渐渐看完了手里的卷宗。
这次的卷宗记录可不如上次的详细细致,也就简短一页,外加两张认罪的罪状。
好在来之前已经对此事有了些大致的了解,再加上手里这份卷宗她又有了些新的结论。
至于两纸罪状,她却不敢轻信。
因为单凭罪状来看,不仅是沈杨氏,就连卫子卿也已招供,对通奸事实供认不讳,并且承认合谋毒杀了沈家家主沈江河。
字里行间陈述的罪大恶极仅是让人过目一眼就想将二人碎尸万段才够解气。
楚南栀唏嘘着叹了口气,扭转思绪再去仔细推敲卷宗上的内容。
根据卷宗所载,沈杨氏于三日前申时初刻在自家院中亲自泡了花茶为家主沈江河清热解暑。
沈江河饮掉半盏凉下的花茶不久,开始出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渐渐不能呼吸,最后猝死院中。
正如三妹楚南竹所言,这前后过程并无外人介入。
再查验仵作验尸记录,验尸的银针呈银白之色,排除砒霜下毒的可能性,而是另外一种不知名的奇毒。
对于毒物名称这方面的记录有些模糊。
而县衙断定沈杨氏下毒的关键点则是将剩下的半盏茶找了一只流浪狗做实验。
流浪狗喝完下毒的茶不久当场毙命,再加上通奸一事,便给整个案子下了定论。
将方方面面的信息进行汇总后,楚南栀心里开始有了更多的疑虑,她将胡茂锡请了回来,先是冷静说道:
“从卷宗和仵作验尸报告上来看,那沈家家主的确是中毒而亡,而且又有动物做实验,症状完全吻合,并无疑点。”
只是她这话说完,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的卫念一直接又再度萎靡下去。
胡茂锡和孙县丞则摆出一副沾沾自喜的神态相互点了点头,以示庆贺。
胡茂锡带着些讥讽的意味冷笑道:“在下也知楚娘子聪慧,但这等小案在下方才就已说过,绝不会有差池,这点你大可放心,在下也并非草菅人命的昏庸官吏。”
“大人所言极是。”
楚南栀轻蹙着眉梢,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他,思忖着道:
“不过民妇有些拙见,不知大人可否赏脸一闻?”
胡茂锡并未反驳,立刻拱手道:“在下定当洗耳恭听。”
这就让楚南栀立时没了顾虑,抿嘴轻笑着,放心大胆的说道:
“这世间剧毒之物当属砒霜,也是银针仅能试出的毒物,仵作验尸也大多是采用此法来判定是否为毒杀,大人觉得民妇说的可对?”
“不错。”
胡茂锡长吸了口气:“如若不是以动物试毒,再有通奸之实,在下也不敢仅从那沈家家主毒发时的症状来断定是毒杀。”
“既然是如此厉害的奇毒,那沈杨氏想要利用此毒来毒杀自己的夫君该是为了掩人耳目,更说明她是个懂毒之人。”
话到此处,楚南栀眉色渐渐冷淡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既是懂毒之人,又能掩人耳目,她何须傻傻的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毒杀自己的夫君,再等着衙役们去抓捕,如此同归于尽的作案手法既粗陋又愚笨,可有些自相矛盾了。”
听完这番话,胡茂锡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开始对自己之前的定论产生了怀疑。
他先向一旁的孙县丞示意道:“孙吴才,你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