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宽敞的大床上,少了昨夜的拥挤,楚南栀睡得很安稳。
这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后山碰见一对金色的红腹锦鸡打架互啄,最后双双死在了一起。
梦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却见柳叶窗外已露出鱼肚白。
她赶紧起床,想着近来总是做些奇怪的梦,而且每一个梦都与后面的那片茂林紧密相关,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些疑惑。
听人说,后面那片山脉峰峦起伏,一直绵延到了东边的海岸线。
可记忆中原主并没有深入踏足过这片山脉,自己也就去了一次,为何会频频做与此相关的梦境,而且还是身临其境一般。
实在想不通。
正当她纳闷的穿好衣服,四胞胎却不约而同的一起醒来。
几个小家伙揉着惺忪的睡眼,即便还有些睡意,可一想到马上就要去姥姥家,便又激动又顽皮的在床上翻滚吵闹起来:
“阿娘,我要穿新衣服,我要穿新衣服。”
也就叫了几日的娘亲,此时对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惧意。
楚南栀将提前备好的新衣拿到床边一一为四胞胎穿戴。
之后打了水,取了马尾牙刷,沾上牙粉,领着小家伙们蹲在屋门前刷牙洗脸。
其实刷牙也就这几日才教会四胞胎的,平日里林锦骁都是带着他们用青盐漱漱口,所以几个小家伙刷牙都不老实,她只能亲自监督着。
楚南栀率先刷好了牙,便见林锦骁拄着拐杖缓缓出来。
她从屋子里搬出来一张椅子,将提前备好的牙刷和清水递到他手上。
林锦骁有些不屑,可最后还是接了过来,坐到椅子上学着几个小宝慢悠悠的刷牙。
楚南栀转过身,见二宝、三宝趁她不注意拿着牙刷在各自脸上、头上蹭来蹭去的,蹭的四处白花花的,眉间当即现出了愠色:
“牙刷是用来刷牙的,你们怎么能将牙粉往头上抹,多不干净。”
二宝林瑞希一脸委屈,瘪着嘴道:“为什么不可以,前几日三宝还用阿爹的牙刷擦鞋,给屁股挠痒痒,阿爹现在不还是用的好好的嘛。”
三宝林瑞崇也赶紧示意着将牙刷拿到鞋边擦了擦,然后放到水里涮了涮,举到头上得意的摇晃道:“阿娘你看,还是很干净呀。”
林锦骁气得面色一紧,嘴里包着的一口水没忍住直接咽了下去:
“你个小兔崽子。”
轻骂了句,提起拐杖就准备去吓唬三宝。
三宝立刻躲到楚南栀身后,坏笑着喊道:“阿爹,反正你也不刷牙,给我用来挠痒痒再好不过了。”
“谁说......”
林锦骁话刚要出口,可看了眼楚南栀后又立刻沉寂下去,闷闷的将牙刷扔到了地上。
楚南栀捡起牙刷,也被小家伙们弄得哭笑不得,看着林锦骁一副苦大仇深的懊恼样子,甚是可爱,便装作没好气的假斥道:
“不就是一支牙刷而已,脏了再买一支就是了,何必吓唬孩子。”
林锦骁听了这番话,直接朝她翻了个白眼,拄着拐杖悻悻的进了屋子。
真没想到自己从前的台词竟然全让她给说了。
楚南栀也不想再戏弄他,轻声责备了三宝几句,不准他们再用牙刷做别的事情,然后重新给姐弟二人洗净了脸,便急急忙忙的去厨屋里熬粥煮鸡蛋。
吃完早饭到村里的集市上花了十文钱请了两位专侍苦役的壮汉回来,抬着林锦骁,拎着行李,一家人朝潼安村行去。
半走半歇的赶了半个多时辰的路,眼见着就要进入潼安村北边的地界,却听到山路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女子啼哭声。
楚南栀停下脚步,和四胞胎在山路上四处张望着,不多时便见一位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从山脚拐弯处大步流星的行了过来。
哭声正是从那女子口中发出。
一家人细细极目远眺了会,二宝林瑞希忽然拽着楚南栀衣摆大喊道:
“阿娘,是二姨娘。”
楚南栀定眼看了看,那女子行色匆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竟只顾着啼哭,全然没发现这边有人。
待得女子快到自己跟前时,楚南栀瞧着那张与自己相差无二的容貌,笃定的喊道:“阿湘。”
楚南湘闻声,这才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眼,见是自家大姐,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一头栽进楚南栀怀里,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大姐,我活不成了,我不想活了。”
听到这话,林锦骁皱着眉直接背过脸去。
这姐妹三人可真是亲生的,遇上事便是要寻死觅活。
被这句话已经折磨了四五年,如今好不容易清静些,第一次去岳母家又要接受这种阴影的洗礼。
他可真是头疼得紧。
小四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