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泠出了帝鸿也并无去处可去,便念起汐想着不如把玉石送过去,避开人正踏上溪上小桥时恰看见沈苑在水边嫌弃地清洗手上沾染的血污,若不是在杀那两个不入流的刺客时被白青木搅和了他也不至于秽了手。
沈苑注意到莫子泠就挥手打招呼,莫子泠其实没有认出他就冷漠地过去了。
沈苑觑眼瞧见一撇嘴,忙忙地甩掉了手上的血水就跟了上去,笑着道:“我们总归算相识,大祭司好歹也理我一理?”
莫子泠垂目瞥见了沈苑手上的伤口。
沈苑便拿另一手覆上遮挡住,笑道:“打猎的被猎物伤了,还挺丢脸的。”说着又正了神色向莫子泠,“大祭司可千万别说出去。”
莫子泠一行走,不语。
沈苑又道:“如大祭司般的灵者,这一点点的伤口是不是转瞬就愈合了?这样说灵者也蛮不错的......”
莫子泠一路也不曾理会沈苑,他就一个人在莫子泠耳边喋喋不休的自言着,莫子泠终于忍受不住驻足侧过身来问道:“你不累吗?”
沈苑两手一摊,诧异道:“讲话有什么累的?”
莫子泠冷冷道:“我们很熟吗?”
沈苑沉思片刻,抬眼认真道:“不熟。”
莫子泠问道:“之前公子就一直出现在我身边?”
沈苑低头一笑,道:“巧合吧。”
莫子泠无奈何地轻叹一声,转身继续去了。
沈苑又追了上来,问道:“大祭司就不问我些什么吗?”
莫子泠道:“既然不熟,我如何断定公子所言非虚呢?”
沈苑凑近些嬉笑道:“可以试试么。”
莫子泠闻言忽然阴沉了神色,止步不前。
沈苑好奇地走上前来,莫子泠就眯着眼上下不住地打量着沈苑,轻笑道:“公子怕不是忘了我原是妖族,难免会有抑制不住妖性的时候。”
沈苑禁不住嗤笑一声,双手抱剑道:“目今世间除了南烛衡氏以武立城守护一方之外,又有哪一个大姓家族不是在勾心斗角?上者为权为财斗得你死我活,下者累衣食挣扎求存,内有同族狼子野心,外有邪祟虎视眈眈,长琴楼里有哪一个不是从幽冥地狱里爬出来的,想吓我?”
莫子泠歪头疑惑道:“吓?”
沈苑听到莫子泠讶然的语气也犯起了嘀咕,再一抬眼只见莫子泠身后赫然出现两尾巨大的赤色狐尾一上一下地舒展摆动着,立时敛起了神色警觉地后退几步,不想又感知到了上次的冰冷之息心里也就狐疑着打了怵,面上还是逞强着佯作无样般笑着道:“既然大祭司有事,在下就不叨扰了。”说罢一个跃身逃了。
莫子泠面无神情望着沈苑离开的方向,收起了幻术,少顷淡淡道:“无趣。”
伯陵楼里尚雪柔正坐在桌子前打哈欠,殷孽突然出现一手将一个帝鸿护卫的身份牌掷到了她的面前,并道:“查明了,冒充刺客破坏规矩的人是帝鸿护卫白青木,不过幕后指使之人是帝鸿庄主辛瑀。”
尚雪柔也不回话,又疲乏地伸了伸腰,才毫无兴致道:“几日前不就传了信回来,倒是你怎么迟了?”
殷孽答道:“凑了些热闹。”一面说一面也坐下了。
尚雪柔单手倚面诧异道:“哇,是我在做梦还是你被换掉了神识,也会往人堆里扎?”
殷孽闻言不悦地转过头来看着尚雪柔,尚雪柔立马闭嘴道:“好好好,是我多嘴。”
殷孽拿起杯子倒了杯水喝起来,尚雪柔眨眼瞧了瞧,又问道:“话说回来,帝鸿对白青木的捉拿悬赏没有发到长琴楼,摆明了推他过来,你怎么没带着他?”
殷孽道:“他不愿意。”
尚雪柔抿抿嘴,叹道:“是因他父母吧,倒不知白家当年行迹败露被仇家找上门,晏澍......”说着一顿,“哦不,现在叫辛瑀,究竟参与了多少?”
殷孽不言语。
尚雪柔心下算了算,笑着抬头问道:“你说他这十多年一直过着几乎是被幽禁的生活,是如何恢复记忆的?”
殷孽放下杯子,转过头来正色看着尚雪柔道:“十七年前的大家族争斗严格来讲你我皆不身在其中,如今我告知你真相实为求你能自保有所防备,不是让你卷进去。”
尚雪柔看殷孽话说得郑重,便也端正了身体严肃道:“当年兄长拼死爬至白衣只为送雪柔到这不需要杀人的位子,兄长宁愿自染一身鲜血也要护雪柔一片干净,但哥你可明白雪柔早就长大了,想要走进哥的人生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负累,我的手上也有过人命,这一生逃是逃不掉了。”
殷孽凝重了神色方要开口,尚雪柔一摆手制止,没了耐性道:“看你神情就知道要说什么,我不想听。”说着也不顾殷孽站起身就走开了。
房间里,辛玉墨一时胸口憋闷刺痛禁不住呕出一口血来,忙强支撑着扶着桌角坐下了,门外的婢女听见声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