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泠与殷孽正要入村,柳长蓁忽缓缓走出来,一面前行一面笑着道:“大祭司还真是贡献了一出好戏啊!”说着上了桥,又下来,至近前率先拱手行礼,自绍道,“麂水,柳絮。”
殷孽只冷眼看他,没有理会。
莫子泠则回礼问道:“柳宗主何以不在麂水,却来堂庭?”
柳长蓁侧身凑近些轻笑道:“一个不知年月的大妖冢,有什么好守的?况且大祭司贵脚踏贱地,怎好不来相迎?”
麂水与司幽一南一东相隔甚远,素无交情,莫子泠知道柳长蓁此举必有原故,因道:“柳宗主有话不妨直言。”
柳长蓁听了不禁一笑,道:“大祭司知道,堂庭现是我麂水管辖,大祭司如有烦恼,我麂水愿助一臂之力。”说着一拱手。
莫子泠问道:“柳宗主忘了,你我之间的渊源?”
柳长蓁抬手轻轻挠了挠额头,长声道:“上一辈的恩怨,何干你我。”
莫子泠不解,道:“你我皆是他们的后人,为何不干?”
“……”
柳长蓁竟一时无言以对。
这时一直在旁沉默着的殷孽忽然开口问道:“条件?”
柳长蓁闻言侧目,“嗤”地一声,轻蔑道:“你若不开口,我只当你甘心做个哑巴。”又向莫子泠道,“让我亲手摸一摸尹弓。”
殷孽早看出柳长蓁的企图,且也知道他为人阴狠毒辣,面上应着心里却不晓得在打算什么算盘,便要拒绝,不想莫子泠抢先开了口,道:“好,不过要先得到我们要的。”
柳长蓁微微低下头,示意莫子泠请讲。
莫子泠开口道:“梅女。”
韩平会意走上前来,娓娓开口道:“梅女是在堂庭现身的梅树妖的别称,因其每次所过之处都会留下淡淡的梅花香气,且以女子之身为人共知,故得此名。据麂水卷宗记载,梅女至少已有千年,行踪一直飘忽不定不为人所察,却在几月前忽然在此村子频繁出现,致使人心惶惶,其后被司幽少阁主所灭。”
殷孽闻言禁不住看向莫子泠,他知道这最后的话是柳长蓁故意说出来给她听的。
莫子泠面无神情反问道:“刚刚柳宗主说堂庭现属麂水?”
柳长蓁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沉思了片刻,打量莫子泠此话之意,道:“不错。”
莫子泠冷漠道:“而今看来,不尽然。”
殷孽原在担心莫子泠,一听闻此话不由在心里偷偷笑了。
柳长蓁此时也醒悟过来,莫子泠是在嘲他说出这些没要紧的信息来糊弄,遂挑眉笑了笑,低声道:“手下人冒失,大祭司勿怪。大祭司若是真对梅女有兴趣,不防向西南山林寻去,必有答案。”
莫子泠不动容。
柳长蓁明莫子泠怀疑之意,又解释道:“此番真诚实意,无半句谎言。”
莫子泠按照约定展手现出尹弓递了过去。
柳长蓁心底喜悦难掩瞪大双目直盯着,见弓身通透翠绿如玉,一面拿在手上细细抚摸,一面痴痴脱口赞道:“神器就是神器,虽也是木制,却触手温润而泽,光彩映人。”
莫子泠稍候些许,在柳长蓁醉情之时一挥手,尹弓立时回到她的手里,再一翻转又隐去了。
柳长蓁意犹未尽,神色一沉,继而就抬起头来,道:“凡灵器都会认主,神器亦然,只要不是亲手遗弃丢了也可找回,只是若主子无故身死,又当如何?”
殷孽端正神色看向柳长蓁。
柳长蓁猝地一笑,道:“玩笑话,大祭司请。”
殷孽早就耐不住柳长蓁了,拉起莫子泠转身就去了。
柳长蓁在后故意高声道:“堂庭水道诸多,却是同出一源!”
待莫子泠他们走后,韩平走上前来提醒道:“宗主,我们是从妖冢直接过来的。”
柳长蓁淡淡问道:“又如何?”
韩平回道:“妖冢四周洒满了药粉,我们定是也沾染上了。”
柳长蓁望着莫子泠远去的方向,阴沉着神色别有意味道:“怕什么?那药,对人又没用。”
殷孽只一行向前走,莫子泠也不好直面开口,就轻声试探着唤道:“殷公子!”
殷孽闻言方转圜过来,松开了拽着莫子泠衣袖的手。
莫子泠问道:“殷公子似乎对柳宗主含有敌意?”
殷孽严肃了神色道:“柳絮柳长蓁,现任柳氏宗主,先代宗主柳泽自败于尹弓后便含怨不理事物,以致麂水鼠盗四起、土匪混乱,柳絮继任后不及两年便都平复,人人皆称道他年少有为,但那些祸乱之人再无在麂水现身,也未在其他地方出现过,你说去了哪里?”
莫子泠听了低下目光,道:“我知道他并非善类,但想要循梅女的痕迹查到梅鬼卿找回剑佩,柳长蓁或是最好选择。那是令尊的,也该是公子的,是我的错。”
殷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