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早已挂好了白幔青帐,一应下人皆着孝服,面露哀思,仿佛昨日欢庆已是许久之前的事。
云芙急匆匆赶上来,莫子泠不免诧异地侧过头来,云芙顾着缓息,就摆摆手示意,须臾方回应说道:“无事。”
莫子泠便没言语。
她二人跟着一直看守他二人的那名女子,走着走着云芙悄拉了莫子泠的袖口示意前方道:“柏冬青。”
莫子泠闻言抬眼,看了看。
转过几个拱门院子,也不知去往何处,只见仆役渐少,草木增多,又穿过一个山石夹道,就来至一处堂前,柏冬青止步,躬身请莫子泠与云芙进去,自己在门外垂手侍立。
莫子泠打眼向内瞧去,纵此刻天清日媚,里面也是昏昏暗暗,几点子的光束照入反而更衬着有些幽邃寒意。
举步进去,坐在上位的辛玉墨在魏子渂的搀扶下起身施礼,苍白无色挂满泪痕的脸较昨日更添憔悴。莫子泠与云芙便也拱手还礼。
辛玉墨礼毕起身,一时撑不住咯出一口血来,魏子渂一面替他擦净一面扶他坐下,半晌方能缓口气来开口道:“昨夜山庄突逢变故,不得已留二位姑娘一日,请恕失礼。”
莫子泠只是微微颔首,并不答言,倒是云芙还笑示礼。
辛玉墨继续道:“大祭司的清白我自是了然,只是昨夜所发生的事众人皆亲眼所见,不得已询问几语算是对族里长辈的交代,大祭司勿怪。”说着就嗽了几声,魏子渂忙上前替他拍背顺气。
云芙听闻此话就知有别意,不自主地轻咳了一声。
莫子泠开口道:“二公子请讲。”
辛玉墨舒了气息,便问道:“不知大祭司与那刺客交手时可有发现些什么?”
莫子泠回道:“那人乃长琴楼白衣刺客,怜恍惚之下出手,过后方有觉察,余者并未过多留意。”
辛玉墨一听此话,神色立时沉了下来,眼泪簌簌地掉落,失望道:“也是,在下一心寻凶,简单了。”又挣扎着站起身,“既然所问之事已完,就不再耽搁二位的时间了,还恕在下不能相送之罪。”说着揖了下去。
莫子泠与云芙辞礼,转身离开之际魏子渂走近前一把拽住莫子泠,冷言悄声道:“我给阿芙的礼物,不该你收着。”
莫子泠没有言语,甩开手去了。
再出门,引路之人就换作了普通的下人。莫子泠瞧着云芙眉头紧皱,很是纳罕,便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云芙侧过头来,挠了挠头,道:“不舒服。”
莫子泠不解。
云芙解释道:“我是说,辛二公子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莫子泠听了不禁笑了,道:“难得阿芙会动脑子思考!”
云芙听闻立马顿住了神情,不悦道:“小怜儿,你嘲笑我?”
莫子泠笑而不语,云芙却是不依不饶的,又拉她问道:“刚刚子渂那小鬼头对你说了什么?”
莫子泠回道:“她让我把瓶子还给你。”
云芙听了扭过头气愤道:“惯会臭脸的小鬼。”
莫子泠又问道:“那阿芙如何想?”
云芙满不在意地开口道:“送你就送你了。”
莫子泠道:“我说的不是瓶子,是魏子渂。”
云芙疑惑道:“啊?”
莫子泠见云芙如此也就罢了。
堂内,辛玉墨一改哀伤之色看着莫子泠远去的身影,沉思问道:“你说此事,她看出了多少?”
魏子渂在一旁淡淡答道:“全部。”
辛玉墨接道:“所以,她才故意放走了那刺客?”
魏子渂轻笑一声,道:“非也,她的心性可不是个喜好助人的。”
莫子泠与云芙方迈出山庄大门,街对面茶楼里的一行人就赶着迎了上来。在首者为一年轻女子,发饰衣着装扮都有异域之色,身量也不似这边女孩子般纤瘦,左手持剑,昂首阔步,颇有旷达之意。
一近前那女子便开口道:“你若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抢人了。”说着行下礼来,莫子泠与云芙忙也见礼。
莫子泠并不知她是何人,也未答言,云芙礼过起身留意到莫子泠呆呆的便猜着了她又不认识了遂故意笑着开口问道:“衡二小姐怎会在此等我们,莫不是有要事?”
衡阮回道:“确是有一事相求于莫祭司。今年南烛突遭水灾,致使人畜死伤无记,除外逃之人余下的又逢疫病,几不得存。都说亡者之地邪祟之乡,家兄恐南烛有妖灵作祟,遂遣我宴会之后上司幽拜请,可巧昨日偶见,正好省去我跋山之苦。”
莫子泠反问道:“不过小事,昨日司幽在场之人也非只我一人,为何二小姐单请我?”
衡阮端正了身体,侧头看向远处正色道:“我知道魏子渂也在,可我不喜他,何况还是我兄长的嘱托。”
云芙闻言朝左右两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