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式委屈》/公子绯悠
Part.067
他的话说的那么真挚,可裴姝丽不知道为什么却很想笑。
她没有笑出声,可是表情已经暴露了。
泰亨急了:“不准笑!我很认真的!”
似乎是努力想把气氛挽回。
裴姝丽的五官扭曲了一下,迅速整理回正经的模样,问道:“好的,你还想说什么?”
趁着泰亨开口前,裴姝丽又道:“不准突然问我,认真的。”
才刚刚酝酿起来的气氛又没了。
琻泰亨觉得自己撑地的手臂也有点酸软。
他起身往旁边一翻,干脆侧躺在裴姝丽身旁,和她一起看向深夜的天空。
天空的颜色是一种仿佛混了黑色染料的蓝,很深很深的颜色,很艰难才能分辨出几丝。
深蓝本是一种略微压抑的色彩,但天空那么大,大得整个视界都装填不下,大得会令你觉得好像什么困难都不足为道。
琻泰亨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手微微往边上移动了一点点,碰上了裴姝丽的。
这种沉默中的触碰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暧昧。
琻泰亨压住嘴角的笑,张开手覆盖在她的手上,轻轻握住。
很好,气氛到位。
一言不发的环境中,不论交流什么话题,都会显得正经。
“姐姐。”
“嗯?”
“姝丽姐姐,我不想把你当成姐姐。”
他一边说,一边感受着手心里属于另一个人的微小动作。
通过他感受到的微小的动作变化,他可以适时更改自己要说的话。
而果然,在他刚说完时,他能感觉裴姝丽一瞬间的僵硬。
证明她心里在不悦或者难过。
琻泰亨便继续说:“我可以把你当女人一样追求吗?”
这句话,让那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了下来。
他听见裴姝丽问他:“难道我不是女人吗?”
语气平静,平静得有些过分。
可能还在恼他刚刚玩的心理战术。
泰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必须这么做。
他得掌握节奏,才能让自己即使心跳得极快、即使紧张得呼吸错乱、即使随时站在退缩的悬崖边,也必须保持住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他要证明他长大了,也能承担得起一些事情。
“你当然是。”琻泰亨说,“不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能把你当成可以相爱的另一半去爱吗?”
手心没有任何动静。
年长的姐姐学会了隐藏情绪,让弟弟不安的去猜测。
她看似随意得反问道:“你是打算剥夺掉属于我们之间关于亲情的部分?”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
“不是!”泰亨转过头看向她:“我不可以两个都拥有吗?”
裴姝丽笑着看向天空:“孩子气,如果我非要你选一个呢?”
她知道泰亨现在正在注视着她。
她的余光能观察得到。
她可以想象出他如画般深邃的眼眸中自己的模样。
她预感到泰亨可能要做出的决定,那将会正式捅破他们之间一直以来用默契编织的薄纱。
明明是最应该期待发生的,事到临头她居然生出了想要逃避的念头。
但逃是不可能逃的,她只知道自己其实是妄图利用语言再把这薄薄的纱窗纸再维系地长久一些。
缄默还在继续。
琻泰亨不说话。
裴姝丽紧张了。
显然在这短暂的推拉中她临时认输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问。
琻泰亨的嘴角弯了弯。
“因为我在聆听你的沉默。”
裴姝丽一脸迷茫:“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玫瑰。”他感叹。
裴姝丽愣了下。
“你是多么的美丽啊!”他忽然用歌剧腔吟唱着,“我遇到很多很多漂亮的玫瑰,非常漂亮,但在我眼里它们是空虚的,没有人能为它们去死。”
裴姝丽眨眨眼:“我不需要你为我去死。”
“闭嘴。”琻泰亨小声地凶她。
他的反应很可爱,但为了不让他恼羞成怒,裴姝丽顺从地闭上了嘴。
“我的那朵玫瑰,单一朵就比它们全体更重要,因为她是我的玫瑰。也许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他像是在念诗一样,很平静的说着,没有了玩笑的意思。
这是《小王子》里的内容。
他们第一次参加小区读书会时,老师带大家念的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