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与张海楼是在一个月之后回的张家镇,两人查到了一些暗桩,偷偷将杭州那边有关汪家人的据点给捣了,但他们很清楚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光凭张家根本不能把那股势力彻底清除,张海客开始和张海楼计划着借助九门的力量。
崔宛乔在张家古撒野这件事被张起灵压下来了,镇上还有本家的人,其中不乏也有起灵族长的后代和同宗,高龄元老思想比较守旧,怕他们接受不了。
毕竟崔宛乔为了她的老张,可以不顾一切,要是元老跟她辩论起来,崔宛乔可能连他们的面子都不给,万一气出心脏病,张家镇离市区医院有距离,不妥。
张拂林的那股游魂似乎又回到了驱壳里,继续替祖先守护着命脉,对于儿媳妇在古楼里的行为,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短时间内,古楼应该是不会对崔宛乔开放了,她还有一肚子气没撒,那上千个棺椁至少会被迁怒到近200年的,再往上的时间算古文物,崔宛乔应该只会动嘴输出,但也够祖先们烦。
这段时间,崔宛乔一直在整理张家的历史和资料,也不知她是想找出虐/待儿童的源头,好方便下次开棺,还是对张家本身的存在产生了兴趣,她拒绝了大学的工作邀请,准备定居张家,然后过段时间就跟张起灵去青铜门。
直到张大夫发现崔宛乔的脸色不对,把脉才知道她竟然怀孕两个月了,肚子虽然没大,但胎动非常明显。崔宛乔这才想起,张拂林早就告诉她怀孕了,但她满心满眼都是张起灵过往所遭遇的不公,完全忘了怀孕这件事。
月经推迟这么久,她还以为是从张家古楼回来后的新陈代谢迟缓。
张大夫急得团团转,两个月的胎儿是最危险的,崔宛乔本来就气血不足,前段时间又奔波劳累,胎儿特别容易出问题,而她昨天还在跟张家人撸串喝酒。
张大夫连夜抓了几副保胎药,熬了四个多小时,非要看着崔宛乔喝掉才安心。
“我怀孕了。”崔宛乔对张起灵道。
张起灵听懂了,但反应并不强烈,前几天张千军万马家的母鸡孵出了十多只小鸡,他给养死了四只,便拿给张起灵养了。
他拿着装满饲料的簸箕,手上还在不停的撒,闻言并未作出反应,还在沉浸式喂鸡,但动作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崔宛乔把验孕棒塞到他手里,张起灵失了神一般,她只好继续道,“我下墓的时候就怀了,但我不知道,是你爸,当然也是我爸感应到的。但那个时候我们还有正事要做,从古楼出来后我忘得干干净净,好在张大夫发现,诊断出了确切结果,我也拿验孕棒试过了,确实是有了,你知道什么是验孕棒吧?”
张起灵还是不说话,脸上氤出微微薄汗,喂鸡的动作总算是停了,但鸡还在叫,刚才他散了半天饲料,根本一粒都没有。
似乎也因这个消息而震撼,只是张起灵太会掩饰。
“张家族长,你好歹回句话啊?”崔宛乔有些悻然,“你不想要孩子吗,也对,因为我们要去守门了,带着孩子确实不方便……才两个月,倒是可以打掉。”事实上,她也没准备好当妈妈,更何况,她和张起灵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孩子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但真要把自己与张起灵的第一次结晶拿下来,崔宛乔倒是有些不舍得。
“不行!”张起灵扔掉簸箕,鸡饲料散的翻地都是,他小心翼翼地将崔宛乔抱在怀里,动作前所未有的轻柔,像是抱着一个极其易碎的玻璃,“我想要孩子,宛乔,我真的很高兴。”
他像是很激动,但张起灵早已忘记激动是什么样的,所以他嘴上说着高兴,脸上却没有太夸张的表情。
崔宛乔笑了起来,她靠在张起灵的胸口,感受到那股有力的心跳正在不断加速:“其实,我也不想打掉,那么……”崔宛乔话还没说话,张起灵突然松开她,转身冲出了鸡圈。
崔宛乔愣在原地,身体还保持着依偎的姿势,她呆了两秒,不禁笑出了声,崔宛乔第一次看到张起灵失控的模样。
她蹲下来收拾地上的饲料,一只黄毛小鸡跳进了簸箕里,埋头苦吃。
“吃这么多,小心长胖了第一个被宰哦。”崔宛乔话音刚落,身体突然被腾空抱起,她惊呼一声,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你干嘛?”
“带你去见长老。”张起灵尽可能用最平静的语气,“刚才忘了。”
“忘了?”崔宛乔道,“忘了把我带上吗?”
张起灵听到崔宛乔怀孕消息便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元老,结果跑了没多远,发现媳妇没带,赶紧折返回来:“嗯……”他有些自责。
崔宛乔忍不住笑得很大声:“那你至少让我把鸡先放回去吧,它要在饲料里拉屎啦!”
路过的张家人朝他们投来认可的目光,大有自家儿女嫁娶的那份喜悦。
张海楼和张千军万马走上前,张海楼道:“族长这么晚了,打算和夫人去哪儿甜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