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崔宛乔也撑不过去。
她低头沉思着,大伤初愈还有些力不从心,张起灵已经靠了过来,把自己的手慢慢揉进崔宛乔的掌心:“不要想了。”
“你不好奇吗,我为什么能在那种环境下活十天?”崔宛乔道。
张起灵注视着她:“不重要。”
几小时后,肖玲来到医院,见崔宛乔醒过来了,激动得哭了起来,接着是吴邪和胖子,他们也还留在广西没有离开。
张起灵本来是站在床边,余光瞥见窗外有人在跟自己打招呼,他跟崔宛乔知会了一声,便出去了。
崔宛乔想要叫住他,可话还没说出口,张起灵便不见了人影。
从醒过来到现在,崔宛乔总觉得张起灵心神不宁,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但崔宛乔就是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吴邪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崔教授,对不起,这事儿都怪我,如果我和胖子不盯着你的墓,你也不会被那个变态伤成这样,你说的对,盗墓的,真没一个好人。”
经历过这件事,崔宛乔看开了:“没有你们,那家伙也会找上我,你不用自责。”
吴邪抓了抓头发,有些局促,“崔教授,你对小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崔宛乔敏锐地道:“审我?”
“不是,当然不是、”吴邪忙不迭地解释,“实话说吧,我和胖子都看得出来,小哥是没有你不行的,他这几天发了疯似得要下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失控的样子。”
“是吗,他那么喜欢我吗?”崔宛乔欣喜地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显然在男女问题上,吴邪也是个新手,他想劝点什么,可半天找不到重点。
“那就说你想说的。”崔宛乔道。
吴邪缓缓开口道:“我第一次见到小哥时,他就像是个上了发条的机器,能打能抗,还能说鬼语,特别厉害,我们当时谁都不认得他,就觉得他神通广大。后来一问,小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他的眼睛里永远都没有神采。”
“因为失魂症吗?”崔宛乔道,在墓里的时候,张起灵便告诉过崔宛乔张家起灵人的失魂症。
“好像是什么遗传病,治不了。”吴邪说,“我们在一起相处好长时间了,每次他发病以后,就不认得我们,但好就好在,我们有照片,还有摄像,他知道我们是他的朋友,我们总在一起替他寻找记忆。”
“小哥遇到我们之前经历了很多事,他没告诉我们他到底是谁,但我觉得他身上的秘密应该跟墓有关。”吴邪说。
崔宛乔发现,原来吴邪完全不知道张起灵长寿的秘密,更不清楚他的来历。
“自从和你在一起,小哥整个人都变了,他说他找回了记忆,不用再下墓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些记忆对他究竟有多重要。”吴邪顿了顿,“你也看到了,他的眼睛里多了很多情绪,我也说不清楚,崔教授,反正,他是因为遇到了你,才有了变化,我和胖子都很高兴他这样的变化。”
崔宛乔有些开心。
“你知道小哥进去之前,对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吴邪道,“他说,如果你死了,他希望我把你们葬到一起。”
刹那间,崔宛乔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想你肯定听懂了。”吴邪叹了一口气,“你在里面整整十天,我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任何人在那样的环境下都很难撑过十天,当时,我和胖子都以为你肯定不行了,幸好,你没事。”
后面的话,崔宛乔有点没办法集中精力去听了,吴邪的声音仿佛被一道玻璃墙隔离在了外面,崔宛乔几乎难以压制住情绪,鼻子一阵又一阵的发酸。
“小哥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还是得让你知道。”吴邪神神秘秘地说,“你现在身体里至少有他一半的血。”语气间,倒是有点羡慕的意思,“你被送过来的时候,血库告急,张起灵和你的血型恰好匹配,他不断要求医生讲自己的血给你……”
等吴邪走后,张起灵才从门外进来,坐在他这几天一直坐着的,离崔宛乔最近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吴邪说,是你输了血给我?”崔宛乔拉着张起灵地手。
张起灵点点头。
“你输了很多血给我,对吗?”崔宛乔想要抬起胳膊,试图去触碰这个寡言的少年,尽管他已经不能算是少年,但在崔宛乔眼里,张起灵就是个喜欢把所有事闷在心里的男孩儿而已,“医生说,你像是不要命了一样,不停地要求他们抽你的血。”她的手只抬起来一点儿,就被张起灵握住了。
“因为不够。”张起灵淡淡地道,他目光里,像是有什么亮晶晶地东西在闪烁。
崔宛乔深表歉意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张起灵把头靠在床边,枕在自己的手背上,他的手心,压着崔宛乔的手。
崔宛乔看不到张起灵的表情,这个角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