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如春,帐中更是熏过了一层薄薄的玫瑰香。
星檀被他抱着靠来床头,方觉唇峰上已被他轻啄了一口。头一回如此与男子相处,她多少有些不适,哪怕是自己念想了数年的人。
男人气息与女子迥异,以往在闺房之中,她自然从未如此贴近过。
凌烨亦察觉到她的不妥,方持开人的双肩,稍压住呼吸问道,“你若仍有不适,朕…睡去暖榻?”
“……”她确是不适,可他也不必躲着?她早早便是打算嫁他的,只是人将将从北疆回来,尚有些认生罢了。“陛下也不必睡去暖榻,我们一起睡在榻上,不好么?”
对面的人话中顿了一顿,方应声道,“便依你说的。”
皇帝将她双肩微微松开,方才去寻了外头的寝衣来,自己换上。
她自趁着这份儿功夫,与自己脱起喜袍。这锦绣的袍子繁琐至极,剥脱来一层,还有一层。
“我的寝衣落在外头了,陛下可否帮我取来?”
以往有嬷嬷和婢子伺候,她并未觉着什么不妥。凌烨却是怔了一怔,方起身去外头,与她取了过来。
那寝衣触手丝滑,是江南的丝萝。他不自觉想起方触碰过的肌肤,同样柔软如斯。北疆黄沙三季,处处粗糙硬朗。只这点儿小柔情,藏在心里,方能慰藉些许战场的孤苦。
如今近在眼前了,却还得克制几分。他将手中寝衣送去她面前的时候,只对自己无奈一笑。
“这束腰太紧了,陛下可否帮帮我?”
星檀已有些后悔,方没让桂嬷嬷与自己将这喜袍脱了。折腾了半天,这件外襟上的腰带,她却不知怎么解开,唯有与皇帝求救。
对面人落座来床边,大掌已无声息地绕来她腰间。只循着那腰带的扣子,微使绵力,腰带便已松散开来。束了整日,方得轻松,她身子不稳,正要倒去了后头,却被他一掌扶住腰间,接了过去。
没有灯火,她却撞入了他眼底那片星辰。随即那里似被微风吹动,颤动着似要将她吞灭下去。
凌烨咬了咬牙,方将人重新推开。喉间泛起的波澜,被他生生压了下去,方沉声与她道,“解了,睡吧。”
星檀见他已在旁侧躺下,又翻身朝去了床外,这才草草换上自己的寝衣,在他身后躺了下来。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殿内,将男人宽阔的肩膀,投出山棱一般的线条。一呼一吸之间,山脉线条起起伏伏,那身上散出的龙涎香息中便又透着些许滚热。
“陛下是喜欢北疆,还是喜欢京城?”
她想说些话,与他近一近,寻不到别的好话题,只好问起这个。
“北疆自在,京城也好。”凌烨本是要逼着自己入睡的,听她问话,只好草草作答。身后的人却仍是不满意。
“那,陛下回来京城,最念想什么菜样儿?”
他一时想不起来,还未答话,便听她又道,“陛下总忙着,我明日叫他们与陛下作来用。”
提及吃的,方那小唇上被油渍沾脱了唇脂的画面,便又出现在他眼前。他越想压制住,便不由得更是无法控制,话语声中,只多了几分不耐烦,“朕自会叫御膳房置办,不必劳烦皇后。”
身后温软的声线中却多了几分委屈,“也是。那些信里,陛下还称呼一声阿檀,如今却已是‘皇后’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方回眸望了望身后的人,却见那张小脸精致搁在他身后的玉枕上,在月光下更多了一层柔美。那双深眸中似已起了几分水汽,该是怨着他说了重话。
那唇瓣…那唇瓣儿叫人忍无可忍。气息再次涌动,他只得放弃,只翻身撑起半边身子,将人扣在自己怀里。
“朕与你皇后的位置,不好么?”
“许多人抢着要。”
立后之时,长孙谦便已旁敲侧击,又让幕僚咄咄逼人。信国公府牵连翊王党羽,本不该再出一位皇后。他早前见过长孙南玉几面,那女子生得娇艳,在他面前讨好其辞,若稍稍心软,自然信以为真。
怀中的人却软软道:“皇后是唤给外人听的。我还是喜欢陛下唤我阿檀。”
那唇锋颤动,他心也跟着软了下来。记不得她说了什么,只缓缓凑去那薄唇上,再尝了尝味道。
清香伴着薄甜,再次挑起情*欲。唇上微微的温热,他自一丝也不能放过,直至亲吻遍了,仍觉不够,他方循着那唇齿去。
她却似很是紧张,齿墙紧锁不肯松懈。他念着她许是不喜,意志已想退却,可胸腔里涌动着的禁火根本不让。
“阿檀…”他沉声唤着她的名字,“日后朕都如此唤你可好?”
“嗯…”她温声答了话,只松懈了少许,便已被他轻易攻破了城墙。那舌尖霸道又绵软,直来循着她的。方那般被他挑弄,尚且还有几分清醒,此下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头脑里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