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办事利落。确是该先看看敌军动向。”
罢了几人一番嘈杂。那几个草寇似对承羽哥哥多有不满,却很快被翊王安顿了下来。那些军事布阵,星檀听不大明白。只捏了一块儿米糕,静静享着从小窗洒入来的阳光。
时近午时,议事的众人终要散了,承羽哥哥却留到了最后,声音依旧温润,轻问着翊王,“殿下可有见过陆姑娘?”
翊王不加掩饰,似往屏风后指了指,“陆姑娘一早来,说有话与孤说。孤便让她先在后头等着了。”
承羽哥哥一阵沉默,似想要再劝翊王什么,却又生生吞了回去。“那江羽便先不打搅殿下了。”
帐帘被掀了开来,星檀听得承羽哥哥的脚步退了出去。而翊王也随之行来了屏风之后。她懒得起身,只翻开一旁扣着的玉茶碗,抬手与人斟了一杯茶来。
“殿下议事辛苦,先用盏茶。”
翊王落座下来,却见得桌面上已摆好的棋盘。“昨夜孤王不胜酒力,看来扫了陆姑娘的兴致。”
“殿下一军主帅,主事伤神,乏累亦属寻常。”
星檀将手旁的香米糕往翊王面前推了推,“若有桂花蜜,便就是桂花糕了。军中没那些物什,只好做成香米糕了。”
翊王眸色在那几颗规整的米糕上流转,方拾起一块而来,放到嘴里。“甜而不腻,清香怡人,果是江南风味。”
“嗯。星檀也很喜欢。”她笑了笑,垂眸先落了一子。
凌翊含着那香米糕,却看得有些出了神。那双眸虽是相似,可其中幽深却与月悠不同,嘴角的那对笑靥,却也是月悠不及。
若论容貌,国公府长女确略胜一筹。只是月悠那小女儿家的温婉,思及却让他隐隐心动。只是今日的人,待他却也多了几分温婉,看来并非只是寻他来下棋品茗这么简单。
“殿下可是在想月悠了?”那双眸微微抬起,映着春日的暖光,柔情四起。凌翊忽也有些分不清楚,他眼前看到的,到底是星檀还是月悠。只微微应了声,又躲开了目光,拾起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陆姑娘今日来,该不止是为了与孤对弈吧?”
却听她问起:“那桂花糕,可好吃么?殿下?”
“嗯。”他答得轻声。
“是祖母请来的江南大厨,特地往府里教习,星檀方才学会的。”
“陆姑娘自幼生在江南,对这些江南小食到底多有讲究。”他顺着她的话说,却等着另一个答案。
“星檀不是生在江南的,是七岁那年,陪着祖母往江南修养,便就一直养在祖母膝下了。可殿下不觉的奇怪么?”
“怎么?”
“星檀那时,还有着朝阳郡主的封号。就算陆府要送一个女儿去江南,也该是月悠,不是我。”
“那又是为何?”凌翊这方听出来些许她的意图。
“是月悠不愿去,方打碎了母亲请回来的白玉观音,后又当着母亲哭诉,将罪责转嫁到了星檀身上。母亲觉得不祥,方将星檀送往江南。”
他尚有几分定力,自问不会相信这些污蔑之词:“女儿们在家中生了口角,实属寻常。陆姑娘所说的,许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殿下看来,很是相信月悠。”
“年少之情,本无猜忌。”
“如今日你我这般,月悠也曾与今上如此相处。殿下也毫不在意?”
“她只是为势所逼。”
“……”星檀败下阵来。幺妹并非良人,却有人甘愿被骗。她举棋难定,正想着别的办法,外头却零零碎碎响起脚步声。
很快,有人在帐外禀报军情。
“王爷,云三哥那边被突袭。来了人,通知王爷赶紧后撤。”
翊王眉间一拧,顾不得眼前的棋局,忙起身往帐帘外去。星檀听得二人交谈之声,前方战况紧急,皇帝亲征战术果决,已让人突来了前锋营地。
不多时,翊王从外回来,多带了一队兵士,“你们保护陆姑娘一行后撤。”
星檀被他们匆匆护着回了自己的帐子,玉清茴也早收拾了软物,正与丘禾从里头出来。拾若身子还虚着,却也被兵士们赶着上了马车。
星檀远远看到了江羽,人立在马厩侧的营帐旁,手扶着腰间佩剑,看过来的时候,那双眉眼中藏着些许愧意。见人要过来了,星檀也赶忙上了马车。她还有自己的计划,并不想被他左右。
然而很快,便有兵士来,将江羽领走了。该是翊王在寻他。
马车跟着大军,匆忙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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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过将将暖和了三五日,北边又来了冷风。
冷风让凌烨格外清醒,他在战场上长大,此回归来,如鱼得水。派出去突袭翊王前锋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