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正持起剪刀,打算修剪修剪那松枝叶子了。身后却传来女子的声响。
“看来张总管今儿心情好,真是难得。”
张斯伯回头,见得那女子进来,举止不俗,姿容端庄。与平日里不同的是,发髻侧簪了一朵桑白的冬花。他草草看了一眼,便收回来目光,继续给云松剪枝。
“邢姑姑是为皇后娘娘簪的花吧。”
张斯伯叹了声气:“娘娘也是去得蹊跷,年岁尚浅,还未来得及享福呢。”
“为人奴婢,自要为主子守孝的。”
邢倩行了过去,伸手去接了张斯伯手中的剪刀过来,“这些事情,可不该劳您做的。奴婢来便好。”
张斯伯却见眼前人微微抿着唇,那双眉眼本就清透,今日看来尚有些许玉珠流转。可他早过了年岁,动心这事儿,早就不知何物。
“杂家记得元惠皇后在的时候,邢姑姑尚仅十六七,便已替皇后将琐事打理得紧紧有条。这些枯枝烂叶的事儿,自然难不倒邢姑姑的。”
“元惠皇后虽走了,杂家还得看着娘娘的三分薄面。邢姑姑今儿来是有什么事儿,便直说无妨罢。”
邢倩原也正等着这话,手中的剪子顿了一顿,方继续剪着枝的动作。
“奴婢是想来问问,张公公要与陛下上奏的供词,可已准备好了?”
张斯伯答得不紧不慢:“养心殿要得急,可往去传话的人还没回。听闻昨夜养心殿闹了一整夜,陛下许还在休息呢。”
他活了这些年岁,看穿人心并非难事,更何况是个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小丫头。
眼前人手法儿灵活,心思细腻,打理得他那几颗小云松,精致可爱,虽非动情,他心中自也有了些许意头。
“恕奴婢冒昧,想问问张总管,是如何禀报十二月初三前后之事的?”
张斯伯道:“那几日并无大事,只是国公夫人上了帖子,想入宫探望皇后。可许是母女之间因疏影阁里那位起了些许冲突,方冲撞了小皇嗣啊。”
“不够…”邢倩下手利落,直将长得最高的那一枝条儿,狠狠剪断了去。
张斯伯只觉心头一疼,“邢姑姑,怎不够了?”
“张总管得与陛下说,是宁妃让人替陆月悠传信给国公夫人。挑起事端,方冲撞了娘娘胎气。”
“哦?”张斯伯并未吃惊,邢倩怎么想,他早也猜得几许。
“那送信的内侍,不是还在张总管手上么?”
“陆月悠写给国公夫人的信,你我也都看过。”
“邢姑姑这可是要为难杂家了…”张斯伯笑了笑,却伸手去探了探那持着剪刀的手来。
邢倩并未闪躲,另一手去抚了抚发髻间的那朵冬花,“张总管心里清明得很的。若此事儿成了,奴婢以后日日为张总管簪花。”
“这话可重了。”
“杂家半只脚都迈进棺材里的人,可享不得那些香福。不过盼着有人陪着吃个饭,暖个榻…其余的,自也不会为难姑姑。”
“那阿倩便替娘娘多谢张总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更新时间不变,23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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