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孤家寡人的滋味吗?”
欧阳子奕独坐在龙椅上,喃喃自语。
随后便拆开了耿世忠交给他的信。
吾儿亲启:既见此信,父已归去。江山社稷,尽托尔手。朕登大宝之位不过四载有余,然革新政务,秣马厉兵已超二十春秋。所思所想,只图强魏。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时至今日,方有大魏之万里江山。望儿今后,所思所行,以江山社稷为重。切莫因一时之意气,毁大魏之气数。朕已为吾儿留下托孤重臣耿世忠,其忠肝义胆必不负君主。儿可重用之。卫国公窦英,能征善战。不可力敌,只可智取。若儿能得其女为妻,则可兵不血刃收为己用。北辽不稳,祸起萧墙。可静待时机,以图北伐……朕此生上不愧于天,下不愧列祖列宗。只恨壮志未酬身先死,风雨飘摇折吾身。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欧阳子奕默默的看着欧阳明台留给他的书信,一时之间觉得原来这个位子并不好做。他没有丝毫的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痛快。只有瞻前顾后,绞尽脑汁权衡利弊的纠结。
原来权力和义务是等重的。在享受了天下人都享受不到的尊贵的同时,自己也肩负了更加沉重的强国责任。
这书信是欧阳明台提前写下的,就是为了自己有何不测,可以给新君提点一二。由于当时他没有决定立何人为储君,故信中只以父子称呼,并未言名道姓。
信中洋洋洒洒不仅写了对新君的殷殷期盼,也写了对内对外的国策部署。当然也有欧阳明台的怨言。怨苍天不假时日,致使半生布局功亏一篑。
“拂尘!”
“王爷有何吩咐?”
听到欧阳子奕呼唤的拂尘,立马出现在其视野中。
“耿世忠现如今在何处?”
“耿大人现已离开皇宫,径直朝洛阳城外而去。”
欧阳子奕听罢,沉吟片刻。
“命……地……煞……半……道……杀……之……”
欧阳子奕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既然耿世忠铁了心不为他所用,那他也只能除之而后快。
欧阳子奕早就对耿世忠的情况,知根知底。其故土在扬州,现已沦为窦英的势力范围。若是其投效窦英,岂不是凭空给自己树立一大对手?一个窦英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再来一个耿世忠岂不是要翻了天?
何况自己早就给了他机会。只是耿世忠不识时务,铁了心的不愿辅佐他,为他所用。既然如此,他不是自诩忠臣良将吗?那就送他去下边,继续侍奉先帝吧!
“喏!”
拂尘虽然震惊欧阳子奕的命令,但还是硬着头皮应道。他知晓派人杀了耿世忠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可是自己不过是一介奴婢,怎可置喙主人的命令?
“把孤的股肱之臣都宣上殿吧!”
“喏!”
拂尘躬身退下,唤众臣入殿觐见。
少顷,等候在殿外的众臣陆陆续续的来到大殿之中。他们虽然低着头,但用余光瞥到了端坐在龙椅上的欧阳子奕,心中都颇有微词。按礼数,只有登基大典之后,新君才可居高位。不过在场众臣皆是欧阳子奕一派,便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前车之鉴的尸骨可还没有凉透呢?他们犯不着头铁触欧阳子奕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