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近况他们已经通过邮件了,但比起冷冰冰的文字,织田作还是更想从她口中听她说她最近的生活。
这就跟孩子常年离家在外的老父亲一样,哪怕大女儿每天都会写信报平安,但在情感上,老父亲就是没有办法停止对女儿的担忧。
月见里月见倒是不觉得把在邮件里都写过一遍的事情再说一遍有什么让人觉得厌烦的,她很乖地将自己的近况对织田作都一一说了出来,除却有关前世的事情外,她对在意的人从来都坦诚无比,就连碰到太宰治跳河的事她都说了出来。
只是刨除了她看到他就扭头往回游的细节。
“太宰啊——”听到好友的名字,织田作感叹了一下,“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呢,还有安吾。当初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告诉他们,应该有困扰到他们吧。”
“你没有联系过他们吗?”月见有些讶异地问道。
织田作一脸茫然:“我可以联系他们的吗?”他以为当初她的意思是让他留在意|大|利,然后再也不要和以前的人联系啊。
月见里月见:“……”
织田作之助:“……”
两人沉默了一瞬,对视了一眼,而后就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织田作先道歉:“是我曲解了你的意思。”
月见也道歉:“是我没说清楚。”
“不过这样其实也挺好的。”织田作笑了笑,“既然还能那么朝气蓬勃地自杀,那就说明太宰他应该过的还不错吧。”
月见里月见:“就算他过的不怎么好应该也不会放弃自杀的吧。”
织田作想了想,点头赞同:“说的也是。”
窗外有海风吹过,月见稍稍将车窗放下了一点,让风拂过自己的脸。
可能是因为还没到冬天的缘故,拂过脸的风并不冷,而是温温的,透出几分海水湿漉漉的味道。
车子驶过的两旁种着花瓣纤细卷曲的玛格丽特和雪绒球一样的欧石楠,西西里的凌晨在天际泛出一丝丝像金丝一样的天光,花朵映着花,闪烁着无人可知的美丽。
黑发少女撑着脸望向窗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染着天光的花朵尽数铺在车窗玻璃上,挨着她的脸,那一瞬间,晨曦渡上她面无表情的面容,她连眉眼都好像温柔了起来。
织田作买下的房子离机场有些距离,他开了大半个小时才到。
那是一座独栋别墅,样式是欧|洲常见的木筋房,门口拥着一个花园。
月见推开木栅栏走进去的时候还穿过了一片小小的玫瑰园。
织田作停好车,提着她的行李箱走在她的身后。
见她站在玫瑰前舍不得走的样子,他开口道:“这片花园都是幸助他们在打理的,说是把这里整理好后要让你好好看看。”
他带了些笑意问她:“怎么样?”
沉默了许久,月见里月见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很好看。”
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微微发痒,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她的胸腔里翻涌着,这让她的眼圈忍不住有些发涩。
她抱着膝盖蹲了下去,就蹲在那些玫瑰花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织田作总觉得她抱着膝盖的样子很像一只猫用尾巴团着身体,黑溜溜的猫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玫瑰花的样子。
他也跟着蹲在了她的身边,替她指出来:“那朵花是咲乐种的,她每天都提着水桶来浇水,宝贝的不得了,谁都不让碰。那朵是克己帮幸助种的,幸助把自己种下去的浇水太多浇死了——那已经是他养死的第七株了,克己看不下去了,就帮他种了……”
他慢慢地说着。
月见也就静静地听着。
等到他说完了,她才动了下,将脸轻轻地贴在手臂上,眼神温柔地看着面前的玫瑰小花园,又将刚才那句话念了一遍:“很好看。”
真的很好看。
她很喜欢玫瑰,而这或许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玫瑰了。
现在还只有当地时间五六点的样子,几个孩子都还在睡觉,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
织田作将客房简单地打扫了一下作为月见暂时的房间。
“果然还是应该要再去买些女孩子适用的家具回来比较好吧。”环顾了一圈简洁的有些不太像女孩子房间的客房,织田作道,“首先必不可少的得买等身镜和化妆台。”
月见里月见:“……”
月见里月见:“不用那么麻烦了。”
她又不是打算在这里常住。
“关于那个可能是真理天文的客户,还有别的信息吗?”把行李箱随手丢在房间的某个角落,月见里月见问起了她这次过来的最大目的。
织田作道:“关于他的信息不是很多,不过如果他们真的对彭格列有什么企图,那么这一次彭格列举办的宴会,我想他应该会来参加。”
月见问他:“我能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