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
斯科特将自己的后背向后靠了靠, 彻底倚在了那根粗糙的树干上。
他状似随意地继续引导着对话的进行,时不时地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靠拢。经过斯科特的验证,只要不涉及到奥莉薇亚相关的信息, 奥兰多在某些方面的警惕性甚至比狂妄的图尔斯还要少得多。
谁能想到呢?
来自转学生之中最受人瞩目的队伍、那名跟在圣徒的身后看起来同样高高在上的准圣骑士先生,竟然是这样不设防的个性。
不, 或许也不是不设防。
斯科特在心中想道。
他作为一切的主导者, 当然知道自己占了何种方向上的优势。先前他就说过, 眼前的这个白发的少年和自己很像。
但这种相似并不是指代的“现在”, 而是与“过去”有关的概念。
奥兰多的某些反应与想法,总是能让斯科特与过去自己的某种记忆所对应。在这种优势下,他引导着对方时,就像是年长的野兽能轻而易举地将后辈玩弄于两爪之间。
一反常态的“等价交换”也好, 借题发挥的步步紧逼也好, 包括怎样都无法打上一架的结果等等,都已经被写在了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之内。
这种缜密又咄咄逼人的作风和斯科特之前的作风不太一样。作为被克劳德先生教导了三年的幼崽,他的行事风格难免会向着对方偏移一点。
至于现在这种新改变的功劳······
——感谢这次携带笔记本进入决赛的决定。
否则斯科特可能至今还想不到,那位居住在笔记本里的法师先生除了能在四大魔法偏向的领域给予他指导以外, 那刻在骨子里的“贵族”做派也同样是一笔宝贵的经验。
[你比我想象中更加狡猾。]笔记本先生评价道。
[也许弗兰先生先将上一行的建议擦掉会比较有说服力。]斯科特微笑地写下。
早在交集的最初之际, 当奥兰多隔着相当远的距离观察着篝火边的灰发少年时,也许他怎么也无法想到,对方羽毛笔所书写下的不是日记,反而是几天后的现在——
斯科特望了一眼草地上安静躺着的那两支长剑, 声音寻常地问了一句——
“你刚才说的那种训练,之前我和你们转学生中叫做图尔斯的人打过几次交道, 他也参与过这样的训练吗?”
灰色的野兽伸出了爪子,将白色毛发的后辈扒拉到想要的道路上。
——
“不知道斯科特那边怎么样了。”
在城主府某个不为人知的房间中,克莱因百无聊赖地躺在了沙发上。他的两条腿一点也不优雅地翘在靠背上, 任谁来都无法想象这人会是堂堂一个学院的院长。
而就在这张沙发的对面,高大的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虽然这次的决赛有他的提议在,但这孩子真的能做到这些事吗?”假如有人在这里的话,就能一下子认出来——这人就是曾经出现在那盛大宴会之上的主人公,也是整个东厄城最为强大的存在,那位东厄城的城主。
“你别小看那孩子,他可比很多人都要聪明得多,也有办法得多。”克莱因慢悠悠地回答说。
“哪怕是神殿自己隐瞒着的见鬼的‘训练’?”城主没好气地问了一句,“难道他还能把剑放在谁的脖子上,逼他们把下过保密魔法的秘密都倒出来?”
“那也说不定呢。”克莱因的声音还是那么轻佻,成功的让对面的人额头起了几根青筋。“有担心这个的功夫在,倒不如抓紧去调查叛徒的事。”
城主将茶杯丢在桌子上:“如果这真的有用的话,当初抓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就已经得到答案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冷光。
玛丽安被怂恿着逃出城主府的那次,如果她求助的不是斯科特那孩子,城主本人根本想象不到会发生怎样可怕的后果。而在极度的愤怒之下,他可以说是将整个城主府都一寸一寸地翻过来寻找,最终在玛丽安的城堡外围,发现了一只死去的白鸽。
这线索按理说会中断在这里,可在克莱因这位炼金师的调查之下,却在这只鸟兽的嘴巴里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血迹——
薇妮。
那来自中心城的转学生中的一位少女,被首先淘汰的三名领头羊之一的图尔斯的青梅竹马,也是另外一名剑士领头羊约克里比赛的搭档,这血迹所追踪到的对象就是她。
接近对方比想象中更加容易,就像是选手们在休息室里看到的那一幕冲突一样,因为被淘汰的图尔斯,这位叫做薇妮的女孩似乎与转学生们在私下发生过更多的冲突。
有矛盾就会有破绽,而有了破绽,就意味着更多关于教廷的秘密展露在克莱因他们的面前。
当城主许诺了对方会救出图尔斯的时候,薇妮的嘴成功地被撬开了。
从女孩的口中,他们得知教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