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便到了陈老头的头七。
蒋毅鑫早早去西街买了蜡烛和纸钱,据说外公生前喜欢吃烧鸡,他特意挑了一只最肥的。吕秀才听说后,让他务必来客栈一趟。
蒋毅鑫到了客栈,店里没有一个客人,进去一看,吕秀才正在柜上奋笔疾书,边写边吟道:“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蒋毅鑫笑道,“我读书少,这是陶渊明的诗吧?”
“正是五柳先生的《挽歌》”,吕秀才放下笔,对着宣纸吹了吹,“小蒋,你来得正好。尊祖父的事,你不要太伤心。我也没什么能做的,这幅祭文算是聊表心意”。
蒋毅鑫接过祭文,吕秀才的字写得很有力度,横就是横,勾就是勾,洋洋洒洒近千字,有些地方蒋毅鑫看得懂,有些地方就看不懂。不过他还是非常感动,“多谢吕掌柜了,有了这篇绝妙好辞,家祖下辈子能生在好人家”。
吕秀才连连挥手,“哪里哪里,小蒋,你也不要叫我吕掌柜了,就叫我秀才,亲切。”
“嗯,秀才,那我先去祭拜了,事情办好了再回来找你”。
两人约好晚上一起吃饭,蒋毅鑫快步向陈老头的坟墓走去。
七侠镇分东街和西街,东街是穷人区,葬的多是穷人,陈老头的墓便在东街尽头那片坟地里。这片坟地密密麻麻都是坟头,蒋毅鑫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外公的墓,他将东西摆上,点上蜡烛,按照礼数拜了三拜,尽力念出吕秀才的祭文,然后开始烧纸钱。这时候,他才感到有点悲伤。
来到这个世界快半个月了,蒋毅鑫结交了兄弟小米,和吕秀才成为朋友,见识了李大嘴和老邢,也失去了他所有的亲人。这一个一个土包里埋的都曾经是鲜活的生命,他们有悲欢离合,但是很快烟消云散。
既然老天让我穿越到这个世界,我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改变我想改变的事情,实现我想实现的心愿。好在现在佟掌柜还没有嫁过来,我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一切。
蒋毅鑫在坟地上待了一会,便到了西街闲逛,这边的牌坊看看,那边的胭脂铺、汉源斋瞧瞧。正走着,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哎呦”一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了蒋毅鑫一眼。
蒋毅鑫一看,此人獐头鼠目,一脸猥琐,不是地痞就是流氓。他不想惹事,何况是在自己有错在先,连忙抱拳道,“得罪了,不小心冲撞了兄台”。
那人一看蒋毅鑫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长着一副好身板,气一下短了下去,小声问道,“这位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我前几天才来的七侠镇”。
那人听了,气焰变得嚣张起来,指着蒋毅鑫骂道,“那你真是得罪了我。刚才你撞了我,我现在胸疼、脚疼、全身疼。你不赔我点钱,今天别想走了”。
蒋毅鑫一听气了,还懒上我了,“我已经道过歉了,而且那一撞根本没什么,大家伙都看到的”。
“谁看到了,站出来喘口气”,那人环视四周,看热闹的百姓立刻散了一大堆。蒋毅鑫慢慢撸起袖子,他已经做好打一架的准备。
正在这时,一个捕快走了进来。原来是老邢。老邢作势要拔出官刀,分开众人,“干嘛呢,当街聚众,影响交通,还让不让人做生意。”
老邢一指那无赖,“好啊,侯三又是你在闹事”。侯三连忙赔笑作揖,“邢捕快,我哪敢啊,是他”,侯三一指蒋毅鑫,“他走路不长眼撞的我”。
蒋毅鑫知道老邢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笑道,“邢捕快,我很冤枉啊”。老邢打断他的话,“冤不冤枉不是你说了算的”。
侯三附和道,“这事得咱邢捕快说了算”。
“你也别说话,我还不知道你,泼皮侯三,你肯定又在讹人。我告诉你,我已经接到了很多次举报信,说你欠钱不还,聚众赌博。你给我小心点”。
侯三连忙喊冤,“邢捕快,你可冤枉我。是他撞的我,我胸口都红了”。
蒋毅鑫回道,“你干脆说我拿小拳拳捶你胸口好了!”
“邢捕快你听到了吧,他自己承认了”。
老邢把手一挥,“我还要巡街,没时间管你的破事。侯三,你再闹下去,我可就请你去衙门了”,说着,他掏出了官锁晃荡了几下。
侯三连忙求饶,恶狠狠地瞪了蒋毅鑫一眼,转身吐了口唾沫,边抓着背边离开。蒋毅鑫心想,好啊,原来你就是侯三,《武林外传》中最让人讨厌的人。本来以为你只是欠钱不还,没想到还真是个地痞流氓,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整治你。
“想什么呢?”老邢推了推蒋毅鑫,“小蒋,到哪都有这种人,你别理他。今天是你外公的头七吧?”
“多谢挂念,我刚去祭拜完。”
老邢摸了摸胡须,“陈老头是一个本分人,一辈子老老实实,活到七十七岁去世,也算是喜丧了”。
被老邢这么一说,蒋毅鑫忍不住掉出几滴眼泪,“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