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送她们回的村里,不过因为他下午刚跑回家里闹了一场,差点把老爹给气病,杨三叔没敢进村。
雪厚厚地铺了一层,姐妹俩踩在雪上,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余喜安倒是挺想玩雪的,不过瞅了眼余喜龄,便板正了表情,学着她姐的样子,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本来余喜龄就是将就着余喜安的脚步走着,这会变得更慢了一些,短短的一段路,姐妹俩走了七八分钟。
回到家里,余喜龄发现停在院子里的车不见了,徐招娣不在家,余奶奶也没在,余爷爷睡在屋里也没个人看着。
余二婶提着热水瓶从厨房过来,推开房门就见余喜龄已经在房间里,“什么时候回的,怎么都没听着声?”
“刚刚,二婶,我妈和我奶呢?”余喜龄给余喜龄掖了掖被角,“今天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给爷爷打针了没有?”
出院回家后,余爷爷每天都要打针才能止住疼痛。
“刚打完没多久呢,路上滑,喜山去送去了。”余二婶把热水瓶灌进汤婆子里,用毛巾裹好,给余爷爷塞到脚下,才回答余喜龄最开始的问题。
徐招娣和余奶奶去了县城,余建国那小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起了高烧,开始叶听芳还倔着没来求人,用土法子给孩子退烧。
没想到后来烧得越来越厉害,孩子都说起糊话来了,叶听芳这才慌了,不过她还是没有跑来这里求人。
村里现在有车的就三户人家,余家这边就占了俩,余喜荣的拖拉机,和徐招娣新开回来的小汽车。
叶听芳想也没想便排除了余家边,空愿选拖拉机,也不去求徐招娣,她直接往余爱党家里去求,结果正赶上拖拉机坏了,没法开。
余爱党和他媳妇都劝叶听芳去余家想办法,要知道徐招娣可是有现成的小汽车,拖拉机慢吞吞的,还四面透风,别没到医院,孩子就撑不住了。
至于两人间的纠葛,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人命关天,总不能为了那些破事,自己那点面子,就罔顾孩子的性命吧。
叶听芳还犹豫的时候,终于等到放假,匆匆赶回家过年的余建国找来了,他在家里扑了空,才找出来的。
抱过烧得不知人事的孩子,听到大家建议他赶紧去余喜龄家借车,他二话不说拔腿就冲了出了门,大家也一齐跟上,想着当时帮忙说两句好话,哪知道徐招娣二话不说,拿起钥匙就发了车。
说完余二婶看了看余喜龄,见脸表色还挺平静,心里暗暗感叹,她们家喜龄真不是一般的孩子。
普通的孩子听到亲爸这么在意那个同父异母的小弟弟,多少也会有些醋意吧,但余喜龄脸上压根就没有半点变化。
刚说完一会,徐招娣就开着车回来了,一进屋就往火炉边坐,搓着手,“这鬼天气,冷死了。”
余奶奶没有跟着她回来,孩子的情况不好,她老人家不放心,让她明天再去接她回来过年。
见余喜龄在家,徐招娣愣了两秒,就又把事情给余喜龄说了一遍,包括了路上和到医院里的事,她也没在县城多呆,把人送到就走了。
叶听芳一路上都在跟余建国哭诉,她给孩子穿得很暖,但是不知道孩子怎么发烧了,可能是孩子偷偷出去玩雪,还有手里头没有钱之类的,余建国绷着个脸,居然没有急着安慰她。
徐招娣看叶听芳那样子,好像还得她们掏医药费似的,娄奶奶出门急没带钱,她车里倒是备着钱,不过把人送到医院就已经仁至义尽的,孩子爸妈都在,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出这个费用。
“孩子挺可怜的。”最后徐招娣就总结了这么一句,尤其是遇到了叶听芳这么一个妈。
徐招娣看她自己倒是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可能孩子的医药费都出不起。
“你不怪妈妈吧?”徐招娣小心地问余喜龄,她现在还记得当初喜龄背着喜安去看医生的背影,现在想起都眼窝泛酸,那时候可没人帮她们。
想起当初,徐招娣面色发苦,满心的懊悔和心疼,她也是个极不称职的母亲,好在她还能醒悟过来,余生能好好陪着孩子们。
余喜龄微微笑笑,没什么好怪的,真有孩子烧到那个程度,换做是她,也会送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