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打击之下,张大芸早没了先前趾高气昂的小混混样,她抱着许大姑的腰,满脸的仓惶无助,可一向纵容着她的许大姑,这一回却坚决不允许张大芸堕胎。
本来张大芸不愿意要孩子,监狱这边就安排了医生给她检查准备手术流产,没想到检查结果出来后,张大芸的子宫情况很不好,流掉孩子以后极有可能不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会危及到她的生命,监狱通知许大姑来,主要也是想她来劝劝张大芸,不管怎么样,生命第一。
何况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许大姑陪了张大芸一天,都没有从张大芸嘴里挖出孩子的生父是谁,直到狱警来催,许大姑才想起余喜华还一直在外头等着,听到余喜华也来了,张大芸心头猛地一跳,死死攥住许大姑的胳膊,“妈,孩子是许峥的!”
“你说什么?”许大姑整个人都愣了,不敢置信地看向张大芸。
这会张大芸神情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失落,脸上反而浮现出有些兴奋的神情,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许大姑的脸色,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就是许峥的,我们小时候就约好了,长大了我要当他的新娘,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啪!”地一声脆响,许大姑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张大芸的脸上,也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张大芸打醒。
张大芸傻愣愣地看着许大姑,眼眶渐渐变红,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她削瘦的脸颊往下落,“妈……”
“大芸哪,你醒醒吧!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许大姑满心痛苦,是她这个当妈的没有管好孩子,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都是她的错!许大姑抹了把脸,轻轻抱住张大芸,“你要不愿意说,妈就不问你了,大芸哪,咱们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照顾他,他现在就是你的命啊,知道不,你想想妈,妈把你养到这么大,你舍得让妈伤心啊?”
说着话,许大姑还替张大芸擦着眼泪,“以后咱们娘几个好好过日子啊,不哭了,妈不怪你,只要你好好的,妈不怪你啊。”
就连负责看守的狱警都忍不住背过身抹泪了,张大芸怔怔地流了一会眼泪,好像才消化完许大姑的话似的,这些年的过往齐齐涌上心头,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再听到她妈说不怪她的话,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余喜华坐在外头,也听到了里面的哭声,她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听到那些哭声,于是起身走得远一些。
她照顾许大姑,陪着她到这里来探望张大芸,并不是原谅了张大芸的所作所为,她只是不忍许峥奶奶为了许大姑母女着急上火,尽力做到一个侄媳妇该做的事情而已,张大芸把自己作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她自作孽。
监狱这里探视时间是有规定的,因为情况特殊已经特殊照顾了,下午许大姑就是再舍不得,还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张大芸现在这个情况,其实是可以争取监外执刑的,不过狱警提起这事的时候,被张大芸淡淡地拒绝了,要争取监外执刑,就必须取得受害人及其家属的同意,余喜华那里她妈去求可能还求得动,但想到那天恨不得杀了她的余二婶一家,想要获取她们的原谅,估计比登天还难。
而且,她虽然混帐得很,但要让她妈冲别人卑躬屈膝,她始终是不愿意的。
这件事许大姑不知情,确定张大芸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后,许大姑就开始了县城和监狱之间的频繁往返,摊摆也常常摆到夜里才收工,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等闺女出来,她要养女儿还要养外孙子,得多攒些钱才行。
“你就是余喜龄呀,放学跟哥哥们一块儿去打桌球不。?”余喜龄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因为张大芸,被人拦在校外,瞅着对方身上的校牌,也是一中的学生。
对方三个男同学,个子都不矮,跨坐在单车上单脚踩地,挡在余喜龄面前,三人都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统一的喇叭裤,书包斜背在肩膀上,见余喜龄看他们,为首的那个,松开车龙头,特别得瑟地往后撩了下头发。
余喜龄看着他们的样子,差点极不礼貌地笑出来,这时候的小年轻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她看余喜山和魏敢他们都挺正常的啊。
县城里已经渐渐多了不少桌球室,还有录像厅,溜冰场在城南那边又多了一家,课间的时候,余喜龄经常会听同学们说起,叶暖暖呼朋引伴地去溜冰的时候,还会故意在余喜龄面前转一圈,装模做样地邀请她一块儿去。
见余喜龄笑,为首的那个也笑了,手冲着余喜龄一伸,“我叫厉伟,来,书包给哥。啊!喔!痛,痛,痛……松手!”
无视厉伟痛得变形的脸,和旁边作势要冲上来的另两位男同学,余喜龄面无表情地拧着他的手指,继续用力,“你们两个老实呆着别动,再往前一步,别怪我控制不住力道。”
“厉伟是吧,说吧,为什么要来堵我?有人指使,还是你们自己来的?”真当她是吓大的,以前有胡搅蛮缠的客户带着七大姑八大姑,一家子叔伯来公司闹,她也没怕过,全怕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