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两人所处的地理位置就扭转了过来。
13个小时的时差未变,两人却再也不会给对方报道起床睡觉。
至于为什么要提分手…
太累了。
齐缘在裴合敏面前表演太久,太累了。
怎么形容她那时心里的情绪呢。
无时不刻不怒掀着灰色的海浪,卷起粗粝沙砾拍打在脆弱处。而藏刀的回忆随时闪回扎自己一把,顿时血肉模糊。
那一年齐缘常常想撕扯着尖叫起来。
却还想在偶像面前维护自己的体面。于是怀揣着所有的痛与癫狂,微笑着献上安静平和的一面。
外在表演与内在世界撕扯,终会有承担不住的时候。
有天,齐缘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人在浴室无声痛哭。
他是裴合敏,是自己仰望了12年的人。
因为太过于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始终不能放下防备,害怕他会失望不喜欢自己,只能一直演下去,真的太累了……
最后她颤抖着望看向镜子。
“好丑。”镜子中的女人憔悴而神经质,眼神戾气深重。
“这样的人,怎么配在他身边。”
想到惨痛的过去,齐缘的太阳穴再次隐隐作痛,她拉开办公室抽屉拿出一个白色药片,温水服下。
想不通,就不想了吧。
齐缘并不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裴合敏心里还有自己。
只是过去那些美好,真的好像一场梦,每当午夜梦回都要怀疑它们的真实性。
桌上的电脑叮咚一声,是邮件的提醒。齐缘边揉着太阳穴边点击进去。
亲爱的齐缘,
祝你一切顺利。来信是有一件事告知,我有了一段假期准备到华夏度过,将看看你近况如何。
以及,有一对A国夫妇准备收养南音福利院中的一个女孩,你有兴趣陪我们去一趟吗?
捎上问候,
许月同
许月同喜欢用邮件沟通,齐缘很快回复了一封邮件表达热烈的欢迎。
说来,许月同和齐缘的关系早已不再用普通朋友就能形容的。
分手后,齐缘发觉自己的公寓住不下去了,到处都是裴合敏的影子。也不是说怎么样,只是自己会忍不住找他。
治疗时倾诉了一下,许月同告诉自己了他隔壁有一租户准备转租,欢迎她去看房。
于是她搬了出去,并成为了许月同的邻居。
她的签证年限有限,随后便坚持复了学。
那一年事故创伤应激加之毕业的压力,齐缘的心理状态很差。
独居时自暴自弃,社交时心不在焉。
好在有许月同在。
清晨他带着自己冲的咖啡敲响齐缘的门,随后开车捎上她去学校,忙碌一天后傍晚又来接齐缘回家。
一周两次心理咨询,开最好的药。
在齐缘好转的同时,两人也由医患慢慢成为了极好的朋友。
齐缘太喜欢这位朋友了,他是自己见过最聪明的人,只是常言道:慧极必伤。齐缘想这是许月同在人情世故中常常保持冷淡的理由。
又处理了几封邮件后,齐缘看了眼时间,已接近凌晨,公司里安静地落针可闻。关掉了办公室的灯,齐缘拿起包开车回家
…
她在郊区买了一栋白色二层小洋房,此时停车后便沿着粗砌的石路,慢慢走到棕色的木门前。
留学是她自由的开端,多年的国外生活使她珍惜留念,即使回国也希望尽量不遗忘那些温暖的记忆。于是在看到这栋大隐隐于市的白色法式小别墅时她便心动不止。
上任屋主是一位A国艺术家,80岁老妇人脸上褶皱比房屋的年龄要多。
她拉着齐缘的手,慈祥地说道:“二楼露台的景色会让你爱上的。”
说的没错,秋天夕阳里树影斑驳,冬日清晨雪簌簌落下。生命的意味流转。
这是齐缘人生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如今以她的收入并不需要为钱发愁,更没有任何家人作为牵挂,每一分钱都花在生活的享受里。
看来,与裴合敏短暂的相爱,即使只仿佛一阵透明的风穿过身体,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更何况——
一开门,三道视线投来。
裴合敏把他心爱的猫留给了自己。
真不知道拿他什么好,明明爽快就答应了自己的分手请求,却又把公司和猫不留余地地丢给自己。留着一笔烂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算清。
如果她是外人,她当然一眼就能看出裴合敏不休不止都要留下羁绊的爱意。
可她当局者迷,始终没有真的觉得自己能得到裴合敏的一生一世。
她一路往里走,三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