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秋萧瑟不已。
秋月端着水盆站房门处,她双目无神盯着手中的水盆,不知出神想些什么。
房中,安如卿怪异瞥了眼门口秋月。
自方才秋月回来,便一直心不在焉,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想着,她上前疑惑询问:“秋月你怎么了?春花又去了何处?”
她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但自从春花秋月跟着她后,她们二人可是向来形影不分离,而今一人在她这儿伺候的时候,可是少之又少。
不会……发生什么变故了吧?
不等秋月禀明,安如卿在心中猜测一番后,已然猜测出了原委。
“小姐……春花她……她为了不让殿下迁怒他人,硬生生将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殿下暴怒将她……将她乱棍打死了!”
秋月放下水盆,猛然上前跪抱安如卿的腿,她哭的声泪俱下,一经安如卿问后,再也绷不住紧张的情绪。
原本安如卿未说时,她还能掩饰一下。
可人一委屈之时,在被旁人多问两句,便会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乱棍打死四个字,深深刺痛了安如卿的心,她神色震惊,面色极其复杂。
春花与她相处时间不长,可春花为人善良,也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如此一人,怎会说死就死……
“小姐……奴婢定要为春花报仇……春花姐姐万万不能白死了!”秋月痛哭流涕,从前还能将墨渊当成主子来看,可到了现在,墨渊已然成了她眼中的仇人。
身为皇孙又如何,便是天王老子在此,也得讲究一个理。
春花固然不对,可更多的是墨渊的暴戾之气,有此皇孙可谓是国家之祸才对!
闻声,安如卿抿紧了樱唇。
春花自然不能白死,然墨渊实力强大,她现如今孤身一人在这里,是万万不能轻易贸然行动。
对于春花被乱棍打死之事,安如卿叹了口气,只觉得内心又气又怕。
气自然是气墨渊于人命不顾,怕在于墨渊这个疯子,一旦惹怒他,指不定他会做出一些什么吓人之事来。
“眼下,我们须得镇定。”安如卿怜爱抚摸秋月的头,她柔声安抚了几声,微眯的眼眸流露冷意:“此仇必然要报,但也得从长计议。”
府上戒备森严,秋月知晓这一点,她快速抹了抹泪点头应下。
一眨眼,又过去两日。
这日夜里,安如卿与秋月商量了对策后,她在秋月的掩护下,偷偷进了墨渊的书房。
书房乃是商议事情的地方,安如卿虽然从来没有来过,可秋月却是来过好几次,对这里还算熟悉。
书房中的东西,可永远想象不到。
安如卿进入后,谨慎小心迈出第一步,她观察着四周,随后来到堆满册子的桌前。
她翻开一本,一目十行看这其中内容。
她今日来书房里,就是为了找一些有用又能自保的东西,虽说有些不容易,可眼下来都来了,她断然不能让自己空手而归。
书房布置与墨南谌王府书房极像,推开房门便可见主位,那是墨渊才能坐的位置。
安如卿翻看了一大半的册子,看到最后眉头越皱越紧。
册子上的内容,基本上都是朝政上的事情,她为女子,又向来没有干涉政事,此刻看着这些,还真有些看不太懂。
安如卿无声叹了口气,心虽有不耐,但为了能尽快逃离墨渊,她仍旧是耐着性子翻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册子也已经看了一大半。
“诶……这墨渊未免隐藏的也太深了一些。”
安如卿摇头叹气,这些册子已经快要看完了,她仍旧是没发现什么要紧的东西。
册子上记录的东西,全部都是一些无可厚非之物,压根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今日一行,怕是来错了。
安如卿摇摇头,随手将册子整理好,旋即在书房中又摸索了一番无果后,她正欲要离去之际,却忽而听见墨渊的声音由远至近。
不好!
墨渊来啦!
安如卿神色骤变,眼下墨渊来了,秋月守在门口断然也会暴露。
她快步来到门前,小声提醒着秋月,见她离开后,她迅速环顾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入门处高桌。
高桌约莫可以蹲下一人,桌上的桌布垂落至低,一人藏进去压根不会暴露。
脚步声越来越近,安如卿没得选择,她咬牙蹲下身体钻进了桌子下,随后抱着双膝,只祈求墨渊不会关注这里。
人刚到桌子,书房门被人推开。
墨渊大步流星朝着上首位置走去,周身流露几分冷意,他掀袍落座,猛然抬手怒拍桌子。
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安如卿一大跳,她神色紧绷,黑眸中满是紧张之色。
这么刺激的事情,她已经许久未做……
“今日本皇孙找你们来,你们可知道都做什么?”墨渊冷嗤笑怒瞪眼前一群人。
其中一人颤颤巍巍朝着墨渊拱手,“殿下,您气啟王一事,我等都明白,可真要对付他,却奈何没办法。”
“是啊,殿下。”
“那啟王阴险狡诈,向来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