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夷王油炸齐哀公的事传到楚国,顿时引起楚国国君的强烈不满。此时的楚国已经传承了六代,现任国君是熊渠。
熊渠不但有胆有识有谋略,而且继承了先祖奋发图强的精神,充满了雄心壮志。熊渠上台后,采用远交近攻的策略,连续吞并周边的蛮夷部落,势力不断向东边和南边拓展,使得楚国沃野千里,已不再是当初方圆五十里的小国。
地盘如此广阔,可爵位还是当初的子爵,相当于多出的土地都不被天子承认,这也是楚国几代君主的心病。为此,楚国向天子提交了不少申请报告,要求加封爵位,可所有报告都被周天子扔进火堆,不予受理。
楚国的野心让周天子非常忌惮,哪敢给楚国提升待遇。但楚国无法理解,憋着一肚子怨气,再加上当年周昭王扒了人家的祖庙,使得楚国怨气越来越重,但慑于天子强大的号召力,楚国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窝在心里。
等到周夷王烹杀齐哀公,彻底寒了诸侯国的心,熊渠趁机祭奠祖庙,并对着祖先牌位说:“咱们楚国尽心尽力帮天子戍边,却始终不受待见,如今楚国拥有千里之地,早就成了大国,可封号还是个子爵,为了不负祖先期望,我决定不再看天子脸色,自己给自己封爵,而且要与天子平起平坐,给自己封王,但愿祖上有灵,保我楚国世代强盛。”
熊渠虽然勇气可嘉,但却不是个莽夫。为了谨慎,熊渠并没有直接称王,而是给自己的儿子封了“王”。熊渠有三个儿子,都被封了王,而且分封了土地,享受诸侯待遇。但这种分封是楚国的家事,既不用昭告天下,也不用上报天子,即使被周夷王抓住,也构不成造反的证据。
其实,就算构成造反的证据,周夷王也无可奈何。自从周夷王烹杀了齐哀公,诸侯们就不再找周夷王主持公道,有矛盾都自己解决。周夷王又是个糊涂天子,如果没人出主意,周夷王就算知道楚国封王这事,也不当回事。
但周夷王的儿子却不一样,周夷王死后,儿子姬胡继位,是为周厉王。
周厉王是个被宠坏了的天子,不但心胸狭隘,而且非常自私,手段更是比他老爸周夷王还狠,狠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周夷王在位的时候,也没干几件惊天动地的事,等到周厉王出手,件件事都能刷新历史记录。当初周共王搞了个土地私有化,百姓被坑的挺惨,贵族仗着资源优势,倒是占尽了便宜。周厉王上台后,学着贵族的手段,也来坑害百姓。不同的是,在周厉王眼里,贵族也是百姓,一起通杀。
有些贵族被坑的受不了,就起兵反抗,比如鄂国,就联合一些东夷小国,举兵造反。鄂国的先祖鄂叔曾是纣王的“三公”之一,跟周文王也算是故交,就因为替九叔说了几句公道话,跟九叔一块挨了刀。
鄂叔跟周文王不但交情深厚,而且都是德高望重的贤人,可现在,俩人的后代却成了对手,拿起刀枪互砍。
周厉王虽然上台没几天,但一点不熊,不但派出了所有军队,连家奴都派上战场,包括身边那些大夫的家奴,都被征调去战场厮杀。鄂国根本抵挡不住,没拼几下,就被灭国了。
跟随鄂国的淮夷是个滑头,眼见周厉王势大,赶紧扔下刀枪,主动认熊。等周厉王撤兵后,淮夷认为周厉王粮草不足,兵疲马乏,不会再出兵,于是淮夷又举起刀枪,来了个二次造反。
可没想到,周厉王狠起来什么都不考虑,带上原班人马就来征讨淮夷。吓得淮夷再次扔下刀枪,钻进山里,死活不敢出山。
鄂国和淮夷都离楚国不远,两个国家的结局被熊渠看的一清二楚。熊渠这边还封了三个“王”,要是被周厉王知道了,楚国还不得被灭国,吓得熊渠赶紧撤销三个儿子的封号,让他们从“王”变回了“公子”。
虽然楚国称王只是昙花一现,没持续几天,但却开创了称王的先例,为后世的楚武王称王埋下了伏笔。
经过这轮折腾,诸侯国都学乖了,天下也算是太平了,但周厉王的国库却成了空壳,被折腾的几乎一粒米都没剩。周厉王听说荣国国君荣夷公是个理财高手,就赶紧招来荣夷公,特聘他为财政部长,负责掌管国库。
此时,芮国国君芮良夫正在朝中当差。芮良夫是个贤臣,听说要重用荣夷公,赶紧劝周厉王说:“荣夷公贪婪成性,手段毒辣,让他理财,等于是用毒疗伤,搞不好国家都得毁在他手里。”
周厉王说:“知道你是个忠臣,说的也在理,可道理又不能当饭吃,还是先听听财政部长怎么说。”
荣夷公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打算先把王土中最值钱的山川林地都圈起来,开始销售门票,谁想去里边垂钓捕猎,采摘砍伐,得先购买门票,再按获取的东西纳税,这就叫一举两得。”
周厉王说:“这办法好,既不耽误百姓谋生,又能给国家创收,我先点个赞。”
芮良夫说:“百姓饭都吃不起,还有钱买门票,你这是要断了他们最后的活路,还点赞?”说完,气得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