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见孟芸儿扔过荷包,不仅不恼,反而笑嘻嘻接过。
将荷包翻开,便见一个十两的银锭子,一个五两的,外加几块碎银子,正正好是二十两。
咧嘴笑出一口小白牙。
“娘,这个您收好,以后家里建青砖大瓦房的银子就差不多了勒!”
苏婳将荷包扔给小黑玩,银子则塞到苏白氏怀中,小脸上哪里还有先前的半分阴郁。
孟芸儿看得心头一滞,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可想想马仙姑的本事,这么多年捉鬼,可是从来没出过一丝纰漏,退一万步来说,便是没鬼,她也能从中捉出一个鬼来。
笑吧,笑吧,待事成之后,你想笑的机会都没了。
还想建青砖大瓦房?简直是做梦!
不如到地下住纸扎的屋子来得更靠谱!
河岸边,马仙姑的动作很是娴熟,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将神台搭设完毕。
一张包浆的半人高黑木方桌,桌上放着一赤红的香烛,一黢黑无字神位。
吧嗒。
香烛被点燃。
风中顿时多了股不可忽视的香火味。
苏婳鼻尖轻耸,便见马仙姑拿起一把手臂长的桃木剑,开始念念有词:
“吾将祖师令,急往蓬莱境,急如蓬莱仙,火速到坛前,倘或迟延,有违上帝,唵,哈,哪,咆……”
一字一句,融在香火中。
确实有几分样式。
苏婳眉头挑了挑,她若没记错的话,这前头念的几句,正是道家的开坛咒。
以前,她在读书期间闲来无事,各种书籍都会翻一翻,这灵异鬼怪之事也翻过几眼。
原以为是个只会糊弄的神婆,没想到确像是有几分本事。
这想法刚起,便听得骤然加高的‘嗬’一声!
一抬头,便见马仙姑从从袖口掏出三张符,猛地往半空一扬,符纸展开,隐约可见上头用血红色笔触画着歪歪扭扭的几笔。
“唵,哈,哪,咆!”
老妪闭着眼,嘴中念念有词。
右手举起手臂长的桃木剑挥舞。
旋即,蓄力朝符纸一刺。
刺啦!
符纸中央燃起火星。
火星变大,化为火舌,一下将三张符纸烧得干干净净。
烧灭的灰烬好巧不巧,悉数往人群中央的苏婳飘去。
“好哇!竟当真是厉鬼作祟!”马仙姑眼皮一掀,浑浊的眼珠闪过几分惊惧,手中桃木剑直指苏婳,“荡荡游魂,何住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
你上一世本是横死断头的厉鬼,却不遵三界轮回!
夺人身,害阳寿。
实乃天地难容!
本仙姑今日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厉鬼!”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大把染血的符纸,直冲冲朝苏婳扔去。
手中桃木剑飞快挽出个剑花。
符纸燃起星星点点的火花,凌厉的剑尖更是笔直向苏婳脑门刺去。
“嗖!”
力道之大,直接在半空带起一阵破风声。
“不,婳儿!”苏白氏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先前苏婳说的所有保证、安慰在这一刻统统失了效,吊梢眼中蓄起豆大的泪珠,想也没想便踉踉跄跄往苏婳奔去。
苏大虎三兄弟一口气提到嗓子眼,袖子下的手瞬时紧握成拳。
四周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有些胆子小的,甚至用手捂住了眼睛,不忍心看到苏婳待会被活活烧坏的场景。
一旁的孟芸儿,则是目不转睛看着被符纸包围起的苏婳,嘴角的狞笑比冬日的积雪更凉三分。
她要好好记住这个场景,记住苏婳是怎么被活活烧回傻子。
然而,下一秒,脸上的笑意便倏然一僵。
“哐当!”
桃木剑易了主。
被苏婳轻轻巧巧握在手中,学着马仙姑方才的动作挽出个剑花,剑花结束,所有的符纸悉数被穿在剑尖,原先的火星已然化成火舌。
“这,这怎么可能?”孟芸儿水眸一阵紧缩。
苏婳不是厉鬼附身吗!为什么竟然还敢去握桃木剑?
而且,这舞剑的动作比马仙姑不差分毫,甚至还要漂亮几分,这怎么可能?
老苏家则是齐齐松一口气,苏大虎眸中更是闪过几分笑。
而原先吓得闭上眼的村民们,不知何时,全瞪大了眸子。
只见苏婳手腕轻动,剑尖上燃得正旺的符纸便一张张散开来,像是长着腿一般,悉数往马仙姑头上、身上、脚上窜去。
“咦,这符纸竟然全往仙姑这儿瓢啊!”少女瓷白的小脸适时露出几分疑惑,惊疑不定道:“难道,这厉鬼不是我,而是马仙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