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找我?”
男人负剑而跪,声音中明显带着几分激动。
自从固城一役,他家爷中毒后便一直隐在上河村,再无任何消息。
直到今日,才终于收到爷遣来的信鸽。
“俞风,这两份图,一份送去镇南大营交给雪老,另一份送去西戎,交给俞雷,让他们尽全力寻云莲和魂断。”萧锦寒放下毛笔,将誊抄好的画纸交给男人。
转而将案几上另一份娟秀的三花图仔细折好。
同无脸画像一起放进抽屉暗格中。
“是。”俞风站起身,接过画纸,望着上面惟妙惟肖,甚至涂着颜色的两朵花不由愣住,爷的丹青他自是见过,却是第一次见爷画这弱唧唧的花儿。
男人正要收好画纸,眸中忽地闪过一阵亮光,“爷,这画上的两样花莫非是……?”
他自打跟着爷这些年来,便从未见爷什么时候热衷风花雪月。
向来都是一个靶子一支箭,绝不白费功夫。
“正是。”萧锦寒颔首。
俞风闻声,心中一阵惊愕,冷硬的面容更是激动得通红,“爷的黄泉之毒终于有解了?!一个月了,雪老终于研制出来解药了,太好了……”
话到这,却是突觉不对。
这解药若是雪老研制出来的,爷又怎么可能是让雪老去寻其中一味药。
而且,还是拿着画像去寻。
雪老当时说过,这南疆的黄泉之毒他束手无策,雪老是大禹朝神医,连他都没办法的毒,如今却有了解药,莫非还有旁的人比雪老还厉害?
他满腹惊疑,不由抬头望向倚在窗柩旁的萧锦寒。
却见男人抬起手,指向案几上放着的深肚陶盆,“待送完这信,便在府城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像这兰花一样好看的花。”
“好看的花?”俞风抬眸,直勾勾望着深肚陶盆的六株花,十多年的冷静自持似乎一瞬间跑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而且,不知是天色太暗,还是他今日眼神不大好。
他竟然在爷那张万年木头脸上瞧见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眼前的人真的是他家爷?
莫非是黄泉之毒已经侵入到脑袋里去了。
他张嘴结舌,半天没动作。
再一回神时,身上已经是如芒刺背。
“是,属下这就去。”俞风一个机灵,再不敢抬头多看,连忙拱手离去,可当脚尖踏在树枝上时,裤腿下的两条腿依旧惊得颤颤巍巍,要不是一身功夫在,怕是要从树枝上摔个瓷实。
书房中,男人听得声音远去。
指节分明的大手吧嗒一下打开抽屉暗格。
仔细将未完成的画像拿出,笔尖染墨,于秀眉下勾勒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
玉兔东升又落。
翌日清晨,苏婳是在一片幽香中醒来的。
一抬头,便见窗边的木桌上正摆着一盆春兰娄山红,丝绒状的花瓣上还缀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清风徐来,沁人心脾的芳香扑鼻而来。
直接让她瞌睡一扫而空。
这不是萧锦寒案几上的花么?
苏婳披着衣裳起身,望着六枝赤红的娄山红,心中一阵惊诧。
这几十万的花儿怎么跑她这儿来了?
她确实喜欢这花……难道是她昨夜梦游去他家偷过来的?!
这时,主屋门被轻推开。
苏白氏瞧着女儿盯着花盆,脸上瞬时闪过几分笑意,“这兰花啊,是锦寒小子今日特意一大早送过来的,说是这花他养不好,想让你帮忙养着呢。”
她不懂什么花啊草啊。
可她懂自家女儿的心思啊。
这小脸上的惊喜,分明就是欢喜这花。
至于这花,按照她老婆子这数十年来的种菜经验来说,不管是瞧兰花的叶子,还是兰花的花朵,分明比这些年来自家前院菜地里的菜模样好多了。
当然,比起上次用臭水浇过一遍后的,还是多少有一点差距。
只怕是锦寒小子见婳儿喜欢,特意送来给她的哩。
苏婳望着春兰娄山红,兀自想着植株繁衍一事,倒没注意到身旁妇人的神色。
如今,养着空间吞玉兽,家里不少地方也需要银钱。
若是这春兰娄山红在大禹朝亦是价值不菲,兴许可以用这娄山红加上空间泉水进行扦插。
“婳儿,赶紧洗漱吃饭罢,今儿个不是还要去清远县么?”苏白氏透过窗户觑一眼天色,笑容更深了几分,“锦寒小子在外面等许久了哩!”
“萧锦寒?他也去清远县么?”苏婳闻声,从娄山红上抽回视线。
她印象中,萧锦寒属于非常宅的一个人,平常除了老苏家,便是在自己的小木屋呆着,或者是去伏虎山里打猎,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