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萧锦寒眉眼微抬,淡淡瞥一眼覃玉成后,便又埋头劈柴。
明明是不轻不重的几个字,就像是数颗尖石砸在心尖一般,直接让覃玉成不自主地一阵冷颤。
没想到,在偏远的上河村里,竟会有人长得这般好?
而且,一身气势,竟比他爹爹还吓人!
尤其是那深邃眼窝下藏着的一双眸子,浑似一对锋利的尖刀,感觉能直接捅人心窝里去。
正要去灶屋转悠的苏婳,见气氛有些不对,脚步顿时一转,笑着介绍,“覃公子,这位是萧锦寒萧公子,是我们隔壁邻居,亦是我们的好朋友。”
萧锦寒虽是说用野猪肉抵几顿饭,可他每次来,都会将劈柴的活包了。
拦都拦不住。
几乎是苏婳话落的瞬间,覃玉成便觉身上那股如芒刺背的感觉一扫而光。
他不由抬眸,悄咪咪瞥一眼萧锦寒。
却是见男人正埋头干着活儿,那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恍若方才的神情只是他看花了眼。
不待他想清楚,大郎二郎春花几个已经蹬蹬蹬跑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碟碟热气腾腾的菜。
“覃公子、萧叔叔、爹、二叔、三叔,吃饭啦!”
浓郁霸道的菜香味,直接让覃玉成狠狠咽了口口水。
待坐到饭桌上时,一双眸子更是暗自瞪得愣圆。
木桌上摆着的一溜儿菜竟全是他没见过的。
尤其是中间那一盆红彤彤的东西,不过半个拇指大小,外头似乎是一层什么东西的壳,不知放的什么香料,香得他腹中更是饿得慌。
因着家里一下多了两个外男,老苏家几个女子为避嫌,便单独在堂屋又开了一桌。
男子这桌上,苏大虎自是担任起招待一责,见覃玉成望向口味嗦螺,不由笑着介绍,“覃公子,这些菜都是家中小妹想出来的,中间这一道便是口味嗦螺,用的是河水里的石螺炒制而成。”
说罢,又挑起一个嗦螺放在嘴边示范。
覃玉成瞧着嗦出来的嫩白螺肉,心头更是意动。
“公子,小的来帮您。”阿财坐在一旁,欲伸手去拿嗦螺。
却是直接被覃玉成制止,径直挑起一个嗦螺,“出门在外,不必分得那般清楚,你自己吃便是。”
旋即,学着苏大虎方才的样子,低下头,对着嗦螺尾轻吸一口,然后再换到螺口。
当螺肉滑入嘴中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爆辣在口腔弥漫。
“唔,这嗦螺好辣,好好吃!”
覃玉成一连吃了十个嗦螺,整个嘴肿得得像是抹了胭脂一般,红辣辣一片。
“不能吃辣就少吃点。”萧锦寒淡淡瞥一眼正拼命喝茶的人,手中挑嗦螺的动作不停,他手旁早已落了一堆的空壳,比起覃玉成的只多不少。
“谁说我不能吃了!”覃玉成不甘示弱,又是一筷子嗦螺。
待发现嗦螺盘已空,才转战其他的菜。
苏大虎见他筷子微顿,继续笑道:“覃公子,你眼前这一盘是猪下水,有葱爆猪肝、红烧猪心、爆炒肥肠、凉拌猪头肉、辣炒猪腰、猪脑炖蛋、麻辣猪肺,若是覃公子吃不惯,可以尝尝旁边的红烧兔子,蒸腊鱼,煎鸡蛋。”
昨日,钱氏留在钱家村没回,昨晚用猪下水做的菜在出锅时都特意一样留了一些下来。
今日,男女两桌上各放上一盘也是足够的。
不过,覃玉成一看就是出身富贵,免得他吃不惯,苏白氏又特意弄了几个家常的菜。
谁知,不待苏大虎话落,覃玉成直接朝肥肠伸出了筷子。
这一吃,便是不可收拾。
每吃一道下水,便像是打开了一道新世界大门一样。
这是以前在覃家从未吃过的美味。
一旁的女桌上,钱氏一碗饭堆得冒尖,嫁进老苏家这么多年,能吃晌午饭还不限量可就只这一次。
她手中筷子不停,直往猪肝碗里嗦去,俨然忘记昨儿个才说这猪杂狗都不吃的话,一边扒饭一边频频朝覃玉成瞧去。
又往苏婳身旁靠近几分,低声问道:“这位覃公子可真是一个妙人儿,不仅人长得俊俏,家世亦是不错,婳儿可知他娶亲没?”
“什么?”苏婳筷子微顿,一时没摸准她的意思。
钱氏挤眉弄眼笑,“春花眼看着一天一天大,再过几年便可以嫁人了,若是这覃公子没娶亲,那咱们可以将他和我家春花凑一凑啊。”
“春花和覃玉成?”苏婳嘴中的猪肚鸡汤没来得及咽下,差点一口喷钱氏脸上。
她定定神,瞥一眼钱氏,“二嫂,你是不是昨晚在钱家村没睡好?”
这覃玉成起码十二三了,春花今年刚三岁,钱氏居然想将这两人凑一起。
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是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