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寒老弟,这一杯酒我们三兄弟敬你,多谢你救我小妹!”苏大虎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萧锦寒斟酒。
老苏家往日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自是不会花钱去打酒喝,今日这壶酒,还是苏白氏特意嘱咐苏家三兄弟下晌时从苍梧镇酒铺打回来的。
正经的梨花白,一百文一壶。
可谓是下了血本。
正埋头吃肥肠的苏婳鼻尖一动。
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
这梨花白她向来只在书中见过,倒是从未尝过。
如今,桌上一桌全是绝好的下酒菜,不喝一点岂不是罪过?
“娘,要不我也敬萧公子一杯?”苏婳望一眼还剩小半壶的酒壶,轻轻扯了扯苏白氏的衣袖。
苏白氏人老成精,一瞧闺女的眼神,哪里还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
一抬手,执起酒壶,往杯中倒了小半杯酒。
“就这一杯,不可贪多!”
苏婳含笑点头,望一眼杯中只浅浅搁底的一点酒,酒液呈琥珀色,带着一股梨花香,她深吸一口酒香,便执起酒杯,加入到苏家三兄弟敬酒的行列,“婳儿多谢萧公子!”
说罢,迫不及待轻抿一口。
酒一入口。
只觉舌尖像是燃起一簇火。
苏婳连忙咽下酒液,又夹起一大筷子凉拌猪耳消火。
待猪耳下肚,却觉酒香味席卷整个肺腑,唇齿之间更是被梨花的馥郁浸满。
“果然是好酒!”苏婳唇角微勾,又喝了一小口。
这一口酒一口菜的模样,直接将苏大郎三个小萝卜勾得心头直痒痒,老苏家的小娃娃们是不允许沾酒的,一个个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苏婳手中的酒杯。
“小姑,这酒味道咋样?”
“这梨花白是不是香得很?”
“小姑,你喝完后,这酒杯给我,我放点猪肚汤涮涮……”
“去去去!”苏婳满足地打了个酒嗝,只觉得整个人有些轻飘飘,“你们一群小屁孩,就别惦记这梨花白了,待你们长大成人再说……”
萧锦寒嘴中嚼着猪肚,偶尔瞥一眼双颊酡红的少女,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初见她时的模样。
忽觉她似有千面一般。
每次见,都不甚相同。
“锦寒兄,咱们兄弟俩再来喝一杯!”苏三虎举着酒杯,目光灼灼,“三虎平日最是佩服勇武之人,像锦寒兄这样徒手杀野猪的只怕大禹朝都没几个啊。”
“三虎谬赞,是苏姑娘自己英勇!”萧锦寒抬手,轻碰酒杯,“我不过最后补刀罢了。”
说罢,便一口饮尽杯中酒。
“英勇?”苏婳低声喃喃,吐出的气息带着几分微醺。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她英勇了。
可每听一次,便觉其中戏谑之意浓上一分。
一抬眸,晕黄的灯光下,男人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裳,却是仍掩不住万千风华,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更像蕴着无尽宝藏,令人忍不住想探寻更多,苏婳红唇张张合合半天,终是一头栽在桌上。
耳边各类声音一消。
下一瞬,只觉自己似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待再次醒来时,天光已是大亮,小院里鸡鸣声不断,俨然是从村长家的大公鸡又被五只原著老母鸡欺负得不轻。
不过,叫声中,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喜。
苏婳摇摇头,从床上爬起,头还有些昏昏涨涨。
不愧是烈性梨花白,她不过喝了那么小半杯,竟能直接醉过去。
一出主屋,便见苏大虎正在院子里套着牛车,车上已经装好一条肥瘦相间的肉,一大盆炒制好的口味嗦螺,还有前几日晒好的蕨菜干。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苏婳有些怔愣。
毕竟,往日里向来都是下午才会去苍梧镇卖口味嗦螺。
而且,这牛车上装的嗦螺比往日少,而且又是野猪肉又是菜干,分明不像去做生意,反倒像是去走亲戚一般。
“昨日事情太多,没来得及给穗儿送野猪肉,今日趁着时辰还早,便给她送去。”苏大虎咧嘴笑道。
苏婳闻声,眼眸瞬时一亮,他口中的穗儿,正是老苏家的长女,苏穗。
苏穗与苏大虎是龙凤胎,今年十九。
三年前嫁到县里王家。
“大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罢?婳儿也许久没见到阿姐了。”苏婳扬唇,这几日连日在上河村和苍梧镇跑,她连哪棵大树长得俊、哪棵树长得有待抢救都一清二楚。
如今,经过昨日野猪一事,屋后的伏虎山苏家人也不再让她去。
倒是苍梧镇以外的地方,她瞧都未曾瞧过一眼。
“我自然是愿意。”苏大虎朝身后呶呶嘴,双手一摊,“不过你得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