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颜望着命悬一线的儿子,一颗心早已提到嗓子眼,摇着头说不出话。
苏二虎狠狠瞪向一个个出声的人,双手呈保护状牢牢护在苏婳身前,这什么覃家瞧着不是什么普通人家,万一婳儿真将人弄死了,他得拦在前头,让婳儿早些跑才是。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
只听得‘哇’地一声响起。
苏婳眼疾手快将覃玉成推向几个婆子手里。
下一瞬,便是一阵臭烘烘气味传出,然后,一颗圆乎乎的糕点滚到地面。
“唔,这小破玩意,快要卡死本小爷了。”覃玉成一抹嘴,脚步有些虚浮地朝婆子身后的少女走去,“今日玉成多谢姑娘相救,圣人有云,这救命之恩,当……”
少年一抬头,望见张黑黢黢的大脸庞子。
他心下一凛,舌尖瞬时打了个转,“当涌泉相报。”
苏婳嘴角一抽,指指一旁的李红颜,“什么报不报的不打紧,还是赶紧将你娘亲扶回去罢。”
原来,一直强撑着的李红颜,见到覃玉成醒来,在这一悲一喜之间,竟径直晕厥过去。
“娘!”覃玉成神色一怔,立马指挥着一众奴仆将李红颜送上马车,马车哒哒响起,少年从车窗伸出个圆溜溜的大脑袋,“姑娘勿怪,今日是玉成失礼,待母亲好转,玉成定来苍梧镇谢姑娘。”
苏婳不在意地挥挥手,便拉着苏二虎往周家药房里走去。
徒留下一地儿震惊的百姓。
“掌柜的,可有八角、桂皮、香叶?”
苏婳一进药房大堂,便闻得数十道杂糅的药香味,混在一起。
周老大夫跟在身后进来,抚着发白的胡须,笑容晏晏地望向苏婳,“姑娘要这八角、桂皮、香叶作甚?我观姑娘面色红润,状态极佳,不像是感染风寒之症。”
“买药材自然是吃药喽。”苏婳嘴角微勾,“我爹感了风寒,给他拿的药。”
周老大夫点点头,“姑娘这三味药材倒是开得极好,不知姑娘要多少?”
苏二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给他们爹拿药材?
他们爹坟头草都老高了。
莫非婳儿是哪儿认了个干爹不成?
苏婳沉思半晌,抿唇道:“暂且先一样来上两斤吧。”
“什么?一样两斤?”周老大夫惊得手上一用劲儿,瞬时拔掉一撮雪白的胡须,可他根本顾不上心疼,“姑娘可知道这八角、桂皮、香叶价值多少?”
谁家正常人按斤来拿药?
还是一样来两斤,这怕是十个爹的风寒都用不完呀。
“多少?”苏婳眉头微挑。
莫非这几味药材还能卖出天价不成?
“我们周家药房的药材都是上等好药材,这八角、桂皮都是二两银一斤。”周老大夫抽出一药屉,脸上带着几分自豪,“至于香叶,则是八两银一斤。”
苏婳捻起一个八角,放在鼻下轻嗅。
味辛,带茴。
确实是上好的八角。
可她兜里只有苏白氏给的二两银。
若是一样买一些回去,待卖螺蛳赚得银子再来买也行,就是费些功夫罢了。
周老大夫人老成精,觑一眼苏婳神情,再联系到兄妹二人的穿衣打扮,自是知她囊中羞涩,不由笑道:“姑娘方才救人之法甚是奇妙,若是姑娘愿意教导一二,这药材便当是周某送与姑娘的如何?”
“你是说海姆立克急救法?”苏婳正暗自搓着袖中的二两银。
一抬眸,正好瞧见老头眼中的炙热。
“啥?海母啥……”周老大夫有些摸不着头脑。
“海姆立克,就是一个人名字,这法子你想学我教你便是,”苏婳摆手笑笑,下意识搓搓小手,“至于那三味药材,就多谢周大夫了。”
在前世,这海姆立克急救法几乎家家户户皆是知晓。
如今,来到禹朝,能将这救人的法子传出去,也算是功德一件。
而且,还能换来这老鼻子的药材。
她赚大发了。
“姑娘大义!”周老大夫一怔,旋即朝苏婳结结实实行了一礼。
苏婳摆手,直接换来自家二哥上手示范,“你瞧,这海姆立克急救法是专门应对气管被堵塞的办法,其关键便是找准这心窝口,以拳头冲击患者腹部,让胸腔压力急剧增加,从而向外冲击气道,让堵塞气道的东西排出。”
“呕——”苏二虎被两个小拳拳捶得头昏眼花。
那耳边一串串的话他更是闻所未闻。
要不是自家小妹这张皮没变,他真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了。
往日里只爱吃和冯子材的一个小姑娘。
如今,不仅凭一己之力救了个快死的小家伙,更是连镇上最厉害的老大夫都要低头向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