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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丈府,老实在家憋了快十天的郑承宪听了来拜访的北镇指挥签事田尔耕的话后,当场就急眼了:“不成!凭什么他小子花钱找我家要,我郑家是开善堂的不成!”
国丈不急眼不行啊,这田尔耕跑上门来说是替魏良臣办事,开口就要他拿十二万两银子出来,这不大白天活见鬼么!
十二万两银子啊!
打把闺女卖给...嫁给皇帝算起来,拢共彩礼加赏赐外带仗着闺女贵妃身份捞的,郑家财产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十万两左右。
这叭的一开口就要十二万两,不是把他郑国丈当冤大头宰么!
田尔耕不敢说什么话,只在边上听着。
“再说了,人又不是俺郑家叫去的,皇上不是叫刑部在查么,查出来不就好了...乱花的什么银子...”
郑承宪越想越气,“魏良臣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去年我儿好不容易得着个皇军指挥使的差事,他倒好左推右阻,想着法子不让我儿去上任,现在没钱了倒打起我家的主意,我看那小子就没安好心,指不定是想这事哄咱的钱呢!...”
国丈老人家越说越不像话,田尔耕虽不敢顶嘴,但也不能就这么干站着听郑承宪骂街吧。
他苦笑一声看向小国舅郑国泰。
郑国泰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他爹:“得了,你就少说几句吧,魏良臣是姐姐使得着的人,哪有你想的这么不堪。”
说完,有些抱歉的对田尔耕点了点头,“田大人别笑话,我爹就是这德性。”
“你小子就这么说你爹!”
国丈气的也是直瞪眼,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愣是生出个这么个不孝玩意来。
“魏公公书信上对我说,这件事小舅爷一定能理解,也绝对会支持,所以要是国丈这里想不通,还得小舅爷好生劝劝。”田尔耕道。
“这件事不用他说,我也懂,厉害着呢,”
郑国泰叹了一声,“我姐现在的处境不妙,东林党那帮人都说是我姐要害太子,陛下那里也是将信将疑,想要挽回就必须要占领宣传阵地啊。”
言毕,又侧过脸白了他老爹一眼,“姐姐要是出了事,你就是有座银山也是人家的。”
“哼!”
郑承宪闷闷不乐,却也知道儿子说的没错,闺女真叫人家害了,他郑承宪别说当什么国丈了,怕是连杀猪的营生都操办不起来了。
“能不能少点?十二万两太多,一时半会叫我去哪凑。”想通了的国丈觉得数目上不一定是死的,总不能魏良臣那小子说要十二万两他就真得给全了吧。
田尔耕面露难色:“国丈,想要娘娘没事,这银子真省不得。”
“十二万就十二万吧,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明天田大人再来一趟。”
郑国泰制止了要张嘴的老爹,很认真的看着田尔耕,“田大人确定这钱花了,事情就能平息?”
“小舅爷,魏公公说这世上的事没有钱摆不平的,如果摆不平的话,那就加钱。”田尔耕转述了这一句他也以为在理的话。
“是这么个理。”
郑国泰点了点头,便不是这个理,他这个做亲弟弟的也不能看着亲姐姐出事。
..........
次日,田尔耕再次上了郑府,这一次他拿到了郑国泰连夜在京中各大钱庄兑来的钱票,其中有一部分还是小舅爷举的高利。
这也是无奈的事,这京里任谁家再有钱,一下子拿出十二万两现银也不大可能。
田尔耕拿了钱票之后便开始办事。
巡皇城御史刘廷元是第一个收到不明来历巨款的,当家中老仆将两张面值各三千银的钱票递到他手中时,刘御史的瞳孔都险些放大。
随后又有御史刘光复、刑部司官胡士相、岳骏声、劳永嘉、吴尔埙等参与梃击案的相关人员陆续收到不明来历巨款。
任刑科给事中的劳永嘉在收下银票后,当时就对妻子说了一句:“这上万金银莫说买我,就是连子孙都买去了。”
这些官员中,无党无派的有,浙党、齐党、楚党的有,东林党的更有。而不管身属哪党,这些司官们都无一例外的收下了钱票。
除了这些直接参与梃击案审理的相关人员外,科道以及国子监的一些监生们也有人收到不明来历的钱款。专门负责内廷油墨经厂印刷的内经厂和外经厂的负责太监们也收了钱。
郑家凑的十二万两银子就跟流水似的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散光了。
......
朝中的风向很快起了变化,不少科道官员上疏皇帝,认为梃击案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挑事,以挑拨贵妃和东宫关系。
民间也有流言,说东宫地位早定,郑贵妃没有理由派个傻子拿根木棍去行刺太子,因而这很有可能是东宫弄出的苦肉计,为的就是诬陷郑贵妃。原因就在于贵妃娘娘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