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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不可结交内侍,内侍亦不能结交大臣,这是祖制,所谓太监不得干政也。
而现在,那浙党一干人等堂而皇之的和个太监勾结,于东南海疆擅权弄兵,杀良冒功,欺瞒朝廷,士大夫但有些许正义之心,便当铤身而出为国斩妖!
房可壮、熊明遇等人都是心动,均觉此的确是破三党联盟最好的机会。只要风潮一起,浙党那边纵有千张嘴万张口,也休想撇清其与阉寺狼狈为奸的事实,届时,方从哲万难再进一步。
“可!”
缪昌期祖上是蒙古人,至他这一代虽早以汉人自居,但行事还是颇有蒙古人敢为之作风。
杨涟这边更是不用说。
魏阉过往劣迹斑斑,前有祖庭东林书院被焚,后有师生被掳,尔今更是弄出祸害藩属、残害海外之民的暴虐之事,新仇旧恨桩桩涌上心头,直令杨涟气血上涌,恨不得带上缇骑,拿上驾贴,远赴东南将那魏阉勾索回京才好。
左光斗却是饶有深意问了汪文言一句:“此是东宫的意思?”这话问的委婉,外人听了只以为是否太子意思,实则左光斗想知道的却是王安的态度。
此事可不是王安授意,乃是汪文言为接近这些东林新贵,从而煽动党争再起,以便自家从中渔利而行的“私事”,但他却如此对左光斗道:“内廷诸公,颇多不喜魏阉蛊惑陛下,与民争利。”
左光斗点了点头,有些话不必说的太通透。
房可壮和熊明遇他们听了汪文言所说,也一个个都如吃了定心丸,均道有宫中大珰支持,内外一起使力,那魏阉和浙党不想翻船也得翻了。
这会,倒是不曾去想自家勾结内侍是不是有罪了。
“既如此,我这便写奏疏弹劾魏阉!”
杨涟不疑有它,迫不及待,此也符合他的急性子,遇事便要立即付诸行动,绝不拖延。这种性格并不算好,易冲动,行事多不周密,但眼下东林党不管是朝堂还是地方,恰恰缺的就是杨涟这种敢做敢为,敢拼敢冲的人。不然,都如一潭死水。
要说起来,对党内看得最透的还是那位致仕的刑部郎中于右立,他把汪文言弄到京城来,真是一手好棋。
“既要上书,便不但是大洪一人,乃要发动党内同僚,务使天下震动方好!”房可壮老成持重。
左光斗道:“此事便交给我去办,明日大洪到我都察院来,大伙啊联名上书就是!”
当下,几人和汪文言又议了一会,越谈越是高兴。定下明日便发动在京东林党的科道御史上书,后日由杨涟等骨干往会极门叩门,如此,一波接着一波,定能一举奏倒魏阉,向陛下揭发浙党勾结内侍的事实。
计定之后,去各部联络的去各部,去都察院的去都察院,忙的不亦乐乎。晚间,杨涟更是留汪文言用饭,席间众人把酒言欢,不经意间汪文言已然如智囊般人物与他们相处融洽。
次日一早,杨涟便去了都察院。
“大洪,我等已等候多时!”
“为国除奸,我等唯大洪马首是瞻!”
“我东林上下誓为我大明诛除阉贼,驱逐奸党!”
“......”
人群中叫嚷得最凶的是都察院的那帮御史,还有几个各科的给事中,这帮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杨涟围在当中,都是左光斗他们联络来的东林党的科道精英。
左光斗和熊明遇他们是一夜没睡,来得也比杨涟要早,从人群中挤到杨涟身边,左光斗满怀深情的看了一眼杨涟,沉声道:“大洪,这次若能成功,大洪之名必将如雷震耳。”
“没有共之,便没有我杨大洪。”
杨涟重一点头,脸上浮现出志在必得神情,视线从人群一扫而过,扬声说道:“除贼之时,便在今日!还望大伙能与我杨大洪一起上书朝廷,还我大明朗朗乾坤!...男儿在世,不过一死,倘能为国家为社稷诛除逆恶,这死便是重于泰山!”
“好!”
听了杨涟的话,众人一片叫好,年轻的东林官员更是激动的热血沸腾。
其实最激动,也最积极的这帮官员都是些四品以下的,不过因为都是言官,所以不受四品之限。正是这帮人,充任了历次党争的急先锋,但凡冲杀,必在前面。
如果说,叶向高、赵南星、李三才、邹元标、韩爌等人是东林党的支柱,那么这些年轻的言官则是东林党的基石。
在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指使下,科道东林骨干们纷纷上疏。
没等杨涟带人到会极门叩门,京师已经轰动。
随着官员和党人的口口相传,一时间,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热议着杨涟等东林党人上疏弹劾海事太监魏某的事情。
冲在最前面的,第一个将自己的奏疏送到通政司衙门的就是缪昌期,他草拟了一篇《魏阉擅权弄兵,欺压藩属,荼毒海外,谨直发其欺君之罪疏》。
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