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打量着一脸怒气的首辅,轻咳一声:“还有这事?朕着实不知,还望阁老慢说。”
“陛下,臣刚接到常州八百里加急…”
叶向高当即就把事情说了,大致就是两点,一是无锡县城数日前发生民变,死伤无数;二是东林书院被毁。而这两桩事都和皇帝陛下派往南方的海事太监魏良臣有关。
“陛下,不诛魏良臣,难安朝堂之心,亦难安天下士绅之心!”福清相公激动莫名。
万历盯着自己的内阁首辅,许久,方道:“朕知道这事了,朕会秉公处置。”
“陛下如何秉公处置?”叶向高斗胆问道。
“阁老莫急,朕自会秉公处置。”万历嗯了一声,然后道,“不过内阁一日不可无主,阁老病体是否痊愈,若好些的话,是否可以先入阁理事?”
“陛下若要臣入阁理事,臣只两要求。一请陛下诛那魏良臣以安朝堂之心,二请陛下让福王殿下归藩!”叶向高几乎想都没想就提出了这两点要求。前一个要求是路上决定的,后一个则是这些日子所坚持的。
“这两件事,朕会考虑的,阁老还是先理事再说。”万历没说不行,也没说行,话音听着倒像是准备拖一拖。
叶向高如何不知皇帝陛下心意,他坚定不疑道:“陛下,福王十五岁封王,十九岁完婚,按祖制早当就藩。起先,陛下以藩地王府未完工为由,不忍福王殿下无所居处,这才允他滞留京城。然而,陛下可知否,福王殿下在京中这日子过的实在不安份啊。”
“怎么个就不安份了?”万历奇怪了。
“据臣所知,福王殿下在崇文门外开了二百多间店房,兜揽客货,低收高卖,还强行勒令客商只准在他的官店卖货,并严禁客商在附近私店停宿,欺行霸市无所不为。”叶向高也无顾虑了,难得见到皇帝陛下,索性将话挑明了说。
“常洵身为亲王,府中过的艰难,做些生意有何不可,如何就是欺行霸市了,阁老未免有些夸张了吧。”
万历不是替儿子说好话,而是相信儿子真不是如福清相公所言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