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日没夜的酿酒,还好郑府下人不多,加上之前的存量总算凑了个七七八八…
路上还得耽搁几月,得出发了…
便向村长借了几名劳工,浩浩荡荡往京城中去…
多亏了郑家军这些年的平乱清剿,一路平安。
待郑管家点罢我的酒,结完剩下的款项,便可仓皇而逃了…
可我预料的银钱并未到我手上…郑管家说,此酒虽只为下人而酿,但始终是入口之物,不可马虎,要请太医验过无误才能结清…还说什么太医繁忙烦请等待几日…说什么延误期间所有花销都由将军府承担…还大大方方给我们包下了醉香居的甲等房…
入口之物,喜庆之用,是当谨慎,我总觉不妥…可兜空粮尽,也只得先如此了。
四名帮工仗着管家承诺,在京城逛着玩着,乐不思蜀…
我却愈加不安…
也去过将军府几次,可每次都被好吃好喝留着听管家推说事情繁多,还需再等…
我也不愿太过张扬,唯恐节外生枝,再为不合时宜之人…
一等再等…一留再留…
烦自苦闷,又无可言说…夜夜难眠…便不自持的喝点酒水,妄想沉睡一时…
喝的太多…来寻我的武儿…安如期期艾艾跟在我身后不舍却坚定分我吃食的表情…安齐的眼神…手掌的温度…自请的休书…还有那些一次次独自度过的孤戚…
这些画面交叉堆叠错乱不堪…
我好像放肆哭过…质问过…推离又不舍紧拥的身躯…好像有过细细密密的吻…恍惚还有其它被安抚的情绪…最后沉睡在一片安稳的心跳声中…
第二日醒来,天光已大亮。
想起昨日那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自己…也不是如我所想的那般无谓啊…
明觉心意,就不可再留了…我怕自己忍不住…干出什么茶余饭后津津乐闻的荒唐错事…
我去往将军府,进侧门叨扰管家,让他许我一纸欠条,注明所虑,待疑虑解除再寻欠项…
管家沉默半响,告知书写诺书,让我静待片刻…
三盏茶结束却不见管家身影,我心中警铃大作,疾步离开,才走近门口…便见那人踏门而入…
他笑着:“颜儿,你又要逃?”
“郑将军说笑了,你我并无关系,何来逃离之说?”
“郑将军…”他细细呢喃,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称呼…
“颜儿,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等了你多久么?此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予许你再离开…”
大婚在即,此刻留我算怎么回事…
“郑将军是要留则个平民贺你新婚,吃杯喜酒么?不必了…今日上门,只为酒资。”
“哦…”他恍然大悟般“离绪?是呀,我…欠你几何?”
“不多,就三百两。”我急急出口,毕竟还有四名劳工等待银钱归家…
他却轻皱眉头,状似为难:“可我没钱呀…”
这…是要我白送?罢了…
“郑家军这几年守疆卫国,才有我们老百姓的安生日子过,这些酒就当是我替百姓感谢郑家军了,就不再叨扰了…”我欲离去,他却脚步一移,伸手又拦住了去路。
“那怎么行呢?不妥不妥…不若…我将自己抵押给你吧…这些年我习武练功…多少还算有些用处的…”他那双眼眼亮晶晶的看着我,笑意吟吟…
这么不着调的言语,在大婚之际对着不是新嫁娘的他人说着,着实纨绔放纵了…
我无端端有些生气,口气也不好起来“将军自重…将军不日便要大婚,想那安家小姐也是个风光霁月般的女子,还请您谨言慎行,不要平白折辱了我们三人。”
他却缓缓笑了起来:“谁告诉你我要娶安家的小姐了?”
啥啥啥?“不是陛下赐婚么?”
“陛下是赐婚过,不过…早被我拒了,毕竟…家有贤妻,怎能他娶?”
…贤妻…
“贤妻?”
除了安如,还有她人?
“是呀,我考功名时在家安老幼,我打仗时随我救负伤,为了不影响我前程,孤身远离,要不是天意让管家遇到了离绪,我何时才能找到你呀,我的贤妻…”
他紧紧的抓住我的手,
“颜儿,今生唯你,能为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