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甲三人过了地下河,继续向前。
好在真如绿腰所说,接下来的一段路没有地下河。
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沿途柳白不时伸手去摸洞壁,不时给苏东甲讲解:“我们自半山腰进洞,依次向下,先后经历岩石、砂石。
这些裸露于土壤之外的山石可以作为判断年份的参考。
而地下的岩层、土壤则可以作为依据。
当然前提是岩层、土壤没有断层。”
苏东甲前世学过地理,自然知道柳白说的在理。
让他奇怪的是这种地理勘测的道理对儒家来说不算正途,柳白在主修的剑道,怎会了解这些?
柳白似看出苏东甲疑惑,笑道:“学宫里有一位章钊章夫子,写有《石雅》、《矿录》,专篇描述。
这两篇在山上是冷门地舆之作,在山下却是那些凡俗摸金、掘墓之流人人必备的案头作。
我也是早年游历江湖,无意中得知。
章夫子这也算得上是墙里开花墙外香了。”
绿腰奇怪:“挖坟掘墓的,怎么还喜欢看书了?”
苏东甲笑道:“知识……学识就是力量。
对山上修士来说,修道才是正经,谁管地下土层几何,年份几何?
山下盗墓之人则经常要深入地下。
想要知道地下有无大墓,主人所处年代几何,往往会先通过地下岩层、土壤来判断。
万一发现离地很浅,岂不白白浪费力气?”
绿腰“啊”了一声:“挖个墓还有这么多讲究。”
苏东甲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一件事用心做到极致,便能做到常人所不能。”
绿腰神色古怪。
三人中苏东甲年纪最轻,说话却像是在对她跟柳夫子说教。
也亏得柳夫子脾气好,不跟他计较。
然而柳白却沉默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这小子是有感而发?
也是,四个本命字,得看多少书,平日得精研多少枯燥经学?
联想到苏东甲在书院种种,一篇《劝学》文,一首《劝学》诗。
如今观海书院的夫子,提到苏东甲,那个不交口称赞,哪个不捋须点头?
作为“长辈”,柳白经常听到、也教导学子治学要勤勉。
可这番话说着容易,做起来却难。
不然何以儒道登顶十品的少之又少,而修出本命字的更是凤毛麟角?
至于苏东甲,他一人修出四个本命字,又得是多勤勉?
柳白恍然明白许源为什么要把苏东甲当成关门弟子了——不仅仅是因为他当时就修出两个本命字,更因为他的治学态度!
教出一个苏东甲,不比教出四个、五个修出本命字的弟子更强?
有了一个苏东甲,其他弟子都再难入他的眼了。
人就是这样,调子起高容易,再想下来就难了。
柳白自己也有弟子,就是那位经常在月旦评霸榜的弟子南风意。
平心而论,南风意的品学、修为、剑道都让柳白十分满意。
可跟苏东甲比起来,真的是……还差好几个南风意!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为何柳白愿意放弃在书院的安稳练剑日子不过,非得跑出来护着苏东甲?
为了报恩?
当然不是!
是受不了南风意那个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样子啊!
一时间柳白感慨不已。
绿腰似想到什么,赶忙追问:“柳夫子,那我们走了这么久,能看出这里土层有多少年了吗?”
柳白抹了一把石壁:“你们看,这里多是红砂石,年份应该在万年以上。”
“万年?”
绿腰吃了一惊,“远在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前?那岂不是说这天君府年代……”
柳白摇头笑道:“石头是死的,人是活的。
从这石壁上的粉化程度来看,这洞府怎么说也有六千年了。
六千年……”
柳白似想到什么,轻轻皱眉,“嗯?六千年!”
苏东甲疑惑:“怎么了,老柳?”
柳白声音明显带着疑惑:“不会这么巧吧?”
苏东甲愈发疑惑:“什么这么巧?”
“不可能,应该不可能……”
柳白喃喃。
苏东甲愈发疑惑了。
“老柳,到底什么不可能,你倒是说啊,在这嘟嘟囔囔,怪勾人的。”
绿腰也疑惑不已。
柳白沉吟一番,这才开口道:“七千多年前,道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