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不舒服,去禀报夫人,派人出去请大夫,咱们三小姐是嫡女,又不是下人,姨娘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还想使唤三小姐?”
张姨娘面上挂不住,她生了长子,连秦氏都给她几分脸面,眼下一个婆子也能来数落她了?
“大胆,我好歹也为老爷生下了大公子,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数落!你跟我去夫人跟前,我要问问夫人,你这种以下犯上的奴才该怎么处置!”
见她这个架势,看门的婆子急忙道歉道:“姨娘您别生气,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给您赔罪,可让三小姐禁足的命令是夫人下的,您说没有夫人的首肯,奴婢要是把您放进去了,到时候夫人惩罚的还是奴婢。”
“您是主子,不用像奴婢这样干出力不讨好的差使,您就多体谅体谅奴婢吧。”
婆子语气阴阳怪气,但又挑不出错处,张氏若还去秦氏面前告状,不就是小肚鸡肠估计挑事儿了吗?
院子里小桃领着两个丫鬟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翻,太解气了!
张姨娘最终也没讨到好处,气哄哄地走了。
小桃跑去告诉连穗岁这个好消息,连穗岁哂笑一声,怪不得美人娘总是波澜不惊呢,连手底下的下人战斗力都这么强,连方屿那些妾室的心眼加起来也比不上她娘一根手指头。
哎,他们家里已经这么多事儿了,那些真正的豪门大族的后宅里岂不是更精彩?
连穗岁默默掏出小本本,记录下来,在研究医术的同时也得抽出时间学习宅斗生存技能,看戏是精彩的,戏落在自己身上接不住,那是要命的!
“糟了,药快熬干了!”
只顾着看戏吃瓜,连穗岁抓住抹布把砂锅端下来,烫得她急忙捏住耳垂。
“小桃,帮我把之前研磨的药粉拿来,趁热加进去!”
连穗岁这边忙着,另一边的成王府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身大红色喜袍将成王衬的眉目清朗,俊逸非凡。
他在席间穿梭着招待宾客,疏影推着楚知弋停在走廊下,看着院中的热闹。
“九叔你在这儿啊!”
楚景安从席间溜出来,把袖子里偷藏的糖块儿拿出来,“这糖是桂花味儿的,九叔尝尝!”
他爱吃糖,小时候牙齿坏了,皇后娘娘不准他吃糖,是楚知弋每次进宫给他带各种各样的糖果,瞒着皇后娘娘让他过过嘴瘾。
他也最喜欢念着楚知弋。
“都多大了,还吃小孩子吃的玩意。”
楚景安笑了笑,往嘴巴里塞了一颗,像小时候一样不舍得立刻吃完,塞在牙齿外面,把右边的腮撑得鼓鼓的。
“吃一块嘛,喜欢的东西要分享,这是九叔教我的。”
楚景安挑了一块儿大的,送到他嘴边。
楚知弋无奈,张嘴吃了。
“你不去观礼?”
前厅正热闹呢,马上到新郎新娘拜天地的环节了,年轻人都喜欢看热闹,没有几个人像楚知弋这般,跟热闹格格不入。
“我不去,九叔什么时候娶妻?九叔娶妻的时候我肯定去!”
楚知弋今年也二十有三,他是先帝最宠爱的小儿子,按理说本该早早娶妻的,但他正议亲的年纪给母亲守了三年孝,然后又出了意外,双腿残废,侥幸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
婚事便一直耽误到现在。
楚景安都从一个半大小子长成大人模样,他的亲事还没着落。
“我这辈子,或许不会娶妻。”
楚知弋眸光暗淡下来,当他从天上陨落下来的时候,就成了大家嘴里不可言说的存在,当初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魄。
若不是他身份尊贵,只怕早就被踩在泥里了。
人人提起他皆是耻笑……
“九叔……”楚景安坐在栏杆上,嘴巴里的糖块滚来滚去,“我也不想娶妻,好没意思。”
像父皇跟母后那样,明明是夫妻,却相处得跟陌生人一样,只维持着面子情,母后甚至还得笑着送父皇去别的妃子宫里……
“我的妻子身份不能太贵重,否则会被几个兄长忌惮,会被朝臣猜测我是不是有什么心思,身份太低,又配不上我这个尊贵的中宫嫡子。”
“母后每天在我耳边念叨,发愁我的婚事,也发愁我舅舅他们不在京城,没办法给她撑腰。”
“我就吃吃喝喝,做个闲散王爷算了,本来还想着等九叔娶了九婶,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我好每天带他们玩儿,就像小时候九叔带着我玩儿那样。”
“我也想让九叔好好的。”
那时候楚知弋意气风发,哪儿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
话题终止,楚景安调整好情绪。
“哎,我怎么像个姑娘家一样絮絮叨叨,九叔,我推你去前面看热闹!”
没人的时候,楚景安喜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