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嫁的是盐商齐家。”
秦氏稍一提点,连穗岁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宸帝登基之前,在先帝的皇子中并不算得宠的,宸帝的外家清贫,也给不了他太多的助力。
夺嫡之争也是财力的损耗,宸帝定然是跟齐家做了约定,也只有身份低贱的商户才不在意当家主母是否能生育,他们需要的是长公主高贵的身份,帮助他们迅速跻身京城名流。
而宸帝需要钱。
慧荣长公主跟宸帝一母同胞,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这些年来的荣宠富贵。
齐家身份太低,当初这桩充满了利益的婚事蒙着一层爱情的薄纱被世人传颂,真相却不是这样的,为了皇家的颜面,慧荣长公主这么多年才会以身体不好为理由隐居城外。
而宸帝掂量着慧荣长公主这份恩情,特意把皇子选妃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她操办,以示对她的看重。
慧荣长公主久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没有人知道长公主借着回京的机会给皇子们选妃,更能选出真正品性好的皇子妃来。
一箭三雕。
曲曲折折弯弯绕绕。
“娘,你们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
她脑子里全是经方药材,所谓术业有专攻,秦氏能凭借一句话猜出长公主宴会的目的,果然是宅斗的佼佼者啊!
“你也不算太笨。”
秦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长公主让我帮衬,其实是委婉问我你对皇子妃有没有想法。”
连穗岁的心提了起来。
她语气一转。
“我婉拒了。”
连穗岁的心又放下。
心情起起伏伏容易折寿。
“娘,我对皇子妃没有想法,您可一定要跟长公主她老人家说清楚啊!”
别莫名其妙地来一场赐婚,到时候她哭都没地方哭!
秦氏眼神落在她脸上良久,唇畔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长公主若问起你,你只管实话实说就好,不用绕弯子,免得让别人会错意。”
这话说得一点毛病也没有,至少秦氏不跟她解释,她就完全不会多想,到时候万一再说点让别人误会的话,她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放心吧娘,我明白了。”
母女俩的一番谈话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说完正事儿,连穗岁嘿嘿一笑,凑过去挽住秦氏的胳膊撒娇。
“娘,以前是我不懂事,丢您的脸了,您别生我的气,我以后一定改!”
身边有这么一位宅斗高手,她得抱紧大腿,求教后宅的生存法则。
幸好这个人是她的娘,不是敌人,否则只怕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氏不太适应她的亲近,板着脸训斥了一句,连穗岁反而缠得更紧了,弄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让别人看见成何体统!”
秦氏嘴上这么说,心境却有些变化,女儿从小就不跟她亲近,后来长大一些,又处处跟她作对,到处给她惹祸,给她丢脸,她只求她能少惹点祸事,不求跟她的母女情分。
如今突然峰回路转。
“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
“哪儿有啊,娘,我天天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就昨天出了一趟门就惹得您差点拿鞭子抽死我,我还敢惹什么事情!”
“娘,这几年您辛苦了,以后有我站在您这边!谁要是敢欺负您,我帮您出气!”
秦氏自己一个人既要操心她的事情,还要管着一大家子妾室和庶出子女,她会不会伤心难过,会不会累到无人倾诉?
她娘懂这么多,她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夫人,老爷跟成王殿下出门了,说今天中午不在府上用膳了。”
秦氏淡淡的嗯了一声,连方屿只是个礼部侍郎,成日里倒比礼部一把手还忙!
“娘,宫宴上成王跟夏婧儿联手害我,爹为什么还跟他走得这么近?”
“我知道成王身份高贵,但是咱们敬而远之就行了,没必要巴结逢迎。”
连穗岁猜测道,“我爹是不是站队了?”
秦氏苦笑一声。
“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我岂会看不出来。皇上年富力强身子康健,暂时没有立太子的打算,太早牵扯进去,对我们不利。”
“您怎么不劝劝爹爹?”
秦氏面上的笑意突然就敛起来。
“岁岁,别太……相信你爹。”
“为什么?”
连穗岁追问道。
秦氏却没多说,止住话题,吩咐方嬷嬷把长公主送来的礼物登记造册送进库房。
连穗岁抓耳挠腮想知道她后面的话,但是她娘直到最后也没有告诉她原因。
淦。
就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