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火辣辣的疼。
连穗岁呆愣地看着自己的亲娘,扶起了趴在地上的夏婧儿,用本该对她的温婉语气问道:“婧儿你实话实说,是不是这个孽障威胁你?”
“别怕,姨母给你撑腰。”
“娘……”
连穗岁心头涌起了巨大的失落和不可置信,她捂着心口,那是原身的情绪。
若论起来,夏婧儿根本不是连家的正经亲戚,她的亲姨母是她爹的妾氏,跟她娘没有一点关系。
可她娘宁愿关心一个妾氏的外甥女,也不愿意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好脸色,难怪夏婧儿有恃无恐,敢这么算计她!
“姨母知道你受委屈了,放心吧,这件事情姨母会给你讨个公道!不会任由你被人欺负!”
夏婧儿借机扑进秦氏怀里,声音柔柔弱弱,蕴含着满满的依恋。
“姨母,这件事情真的不怪表姐,是我鬼迷心窍做下这种丑事,给您和姨父丢脸了……”
夏婧儿跟秦氏一派母慈女孝的温馨场景,连穗岁却被气得心疼肝儿疼。
这会儿再看夏婧儿挑衅的表情,她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什么也没做,不需要表妹替我承担什么。反倒是表妹你跟成王殿下白日宣淫,躲在房间里做这种事情,还想赖在我头上……”
她顿了顿,一字一顿道,“在场的诸位都不是瞎子,自会查明真相!”
“表妹究竟是中了迷药不知情,还是压根儿就是自愿的,只需要太医把脉便能知晓。”
她也有依仗,现场三人只有她中了蒙汗药,那两人本想事后诬陷她却被她拆穿弄晕,只要太医把脉就能证明她的清白……
“住口!”
秦氏眉目冷厉,“你非得把婧儿逼死吗?你自己不要名声不知自爱,还要拉婧儿下水,婧儿冰清玉洁,岂是你能比的?你也不看看自己这副模样,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还不快滚!”
夏婧儿冰清玉洁?
她不知自爱?
连穗岁气笑了,没见到秦氏之前,原主记忆中的母亲对她十分严格,她感觉秦氏并不喜欢自己。
见到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她的母亲在外人和她面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外人?
“好,我走!”
连穗岁直觉此时不该一走了之,但秦氏的反应又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叹了口气,反正留下来也是惹人嫌弃,原主的名声不是一件两件事情能洗白的。
虱子多了不怕痒,她得提前习惯一下,从人人敬仰的隐世神医,到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转变不是一般的大。
她抓住想给她辩驳的小桃,把人拽出去,走出很远才停下来。
“小姐,夫人从来没这样过……夫人不是真的不管您了,您别跟夫人生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咱们做的……”
被数落两句也不算冤枉。
连穗岁赶在小桃话说出口之前捂住她的嘴巴,前后左右看了看。
“小桃,你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吗?再把咱们两个抓回去,你能承受得住酷刑?”
她暴露了不要紧,有她爹跟镇国将军府,她顶多就是受罚,小桃一个丫鬟敢参与进来,只怕杖毙还是轻的。
她短暂的低头,是为了保住小桃一条命。
算是对原主的报答吧。
小桃眨眨眼睛,她家小姐好像变聪明了。
“咳咳……”
桃树后传来一声轻咳,主仆两人的话全都被人听了去。
敢躲在这里偷听的无非就是宫里的小宫女或者内侍,连穗岁抓了一把碎银子挪步过去,准备先利诱再威逼,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叫对方把听到的秘密烂在肚子里。
哪料到落满花瓣的桃树下,春日的暖阳照在身上,一个略显病态的锦衣公子坐着轮椅,墨色的头发披散在胸前,更衬得他脸色白得不似常人。
他两条眉毛因为憋着一口气而拧在一起,捂着口鼻的那只手背上血管泛着不太正常的青灰色。
另一只手中握着的书卷被捏得变了形状。
“对不住,实在没忍住……”
他咳得上身颤着,仿佛要把肺管子咳出来却不忘了道歉。
咳的他那张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连穗岁眼前一亮,病弱掩盖不住他的绝色,却给他更添上了一层惹人怜惜的味道。
“你这是肺痨,不好好治会死人的。”
难得遇上一个不因为她的外貌而讨厌她的人。
“方便的话,我帮你把个脉?”
原主从没见过眼前的男子,否则这会儿她脑子里只怕早就跳出男子的信息了。
出现在宫里,又身着锦衣华服,他的身份应该不低。
他可能听说过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