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荠僵立在当地,不敢动弹,背脊一阵寒意直冲头顶。
香荠强作镇定,开口解释:“姑娘,我只是误入此处,并无恶意。”
那女子轻笑了一声:“误入?你猜我信不信。”
“姑娘,我、我是陈府的一名家仆,方才钻入衣柜中不小心触碰到了机关。您、您大可以去陈家二少爷那里打听。”
那女子未曾松开横在香荠颈间的刀刃,冷冷道:“给她搜身。”
房间的角落里迅速蹿出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手脚在香荠身上迅速翻找一番,无声地对着身后的女子点了点头,又迅速地藏匿于影子里。
香荠身上渗出点点冷汗,原来这个房间中到处都是潜藏的影探,她方才竟丝毫未觉!
那女子这才收回短刃,懒懒道:“转过身子,看着我。”
香荠僵硬地转过身去,看向那女子。
只见她身着一袭墨绿滚金边的锦缎长袍,袍上绣着精致繁复的鹊鸟图腾。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镶嵌着一支翠玉簪子,鬓角边斜插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映衬得她那如玉般的肌肤更加白皙透亮。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柳叶细眉下的眸子犹如深秋湖水,波光潋滟中又透露着无尽的冷意。
她手中轻摇一把湘妃竹骨团扇,用扇子轻轻挑起香荠的下巴,看着香荠脸上长长的刘海蹙了蹙眉。
她嫌弃道:“瞧你身段还可以,怎么梳个这样的丑发髻,还不快些拨开,叫我瞧清楚。”
香荠无奈,只好用手轻轻拨开额前的刘海,露出一张明艳的绝色脸庞。
那女子微微一怔,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似乎有些惊讶于香荠的容貌。
随后,她轻轻放下扇子,缓缓开口:“还想骗我,你这等容色,怎会是陈家普通家仆?”
“回、回姑娘。奴婢,奴婢确实是陈家大少爷的通房,昨日刚升为姨娘——”
想着方才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卫,香荠不敢欺瞒,还是如实地说了。
那女子点了点头,转身坐到了房中的太师椅上,一下下摇着扇子,不说话。
香荠怯生生问道:“姑娘,奴,奴婢可走了么?”
那女子妩媚轻笑:“既知晓了登鹊楼的秘密,你觉得还能回去么?不过看你长得不错,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人留在这里,做这里的青鸾卫,二是给你留个全尸,送回陈家去陪你的少爷。”
香荠大惊,连忙向女子跪下求饶,却又听到那女子悠悠然开口道:
“好了,起来吧。青莲,你当真认不出我了?”
香荠一愣,再次看向那女子,竟觉得容貌有些许熟悉。她心如擂鼓,试探着问:“你是,瑞娘?”
那女子欣慰地点了点头,起身去扶香荠。
香荠惊喜着起身,大喊道:“竟真是你!我,我今日来登鹊楼,本还想求东家去寻你,没想到,你竟然便是这登鹊楼的主人!”
香荠这话倒是不曾作假。
她今日冒险来此,便是为三件事。一是为和陈子安说个清楚明白,二是为和师父致谢道别,三便是为了寻瑞娘的下落。
香荠欣喜地牵着瑞娘的手,在圆桌旁坐下,从里衣里掏出一串多宝手钏来:“今日为掩人耳目,我将此手钏藏在肚兜里,没想到真的用上了。瑞娘,这几年你过得可好?为何要变卖这条手钏?”
可没想到,瑞娘原本温和的眼神陡然间变得锐利。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房间的角落,方才的黑衣蒙面影卫快步出列,跪倒在地,却不知为何周身颤抖起来。
而从房间另一个角落里,一个身着红衣的蒙面影卫缓步而出,手执带着倒钩的长鞭,用力向眼前的黑衣影卫鞭打而去。
香荠浑身战栗,腾地站起身:“你们这、这是做什么?”
瑞娘冷冷道:“他搜查得不仔细,自然要受罚。但看在你的面子上,便只罚十鞭吧。”
“多谢鸾主!”
那黑衣影卫欣喜出声道谢,而后便咬牙承受着鞭打,竟是一声不吭,任凭鲜血染红了衣襟。很快,黑衣人受完了刑,又迅速地藏匿于角落之中。
那红衣影卫亦迅速撤下,房间中顿时恢复了一片寂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仅留有淡淡的血腥味。
香荠却寒毛直竖,满腔的喜悦被堵在胸口,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瑞娘脸色稍缓,知道眼前的姑娘怕是被吓到了,刚想宽慰几句,却看到香荠满眼噙泪地看着她:“瑞娘,你之前性子那般柔软温和,现在却变得如此决绝,又身居此等高位,想来这五年来,一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瑞娘神色微僵,她拍了拍香荠的手,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都过去了,先和我说说你的事吧。”
另一边,陈子盛在登鹊楼找了几圈也未曾见到香荠人,坐在一处廊桌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去,把门口那两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