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白衣服的中年女人踉跄地站起身,哭诉,“我家女儿嫁入你们沈家,整整三年,死的时候,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
她越说越激动,“堂堂的国公府邸。当家主母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小侯爷宠妾灭妻,便不怕遭到报应么?”
面对娘家人的指责,沈小侯爷眼神冷凝,让人将棺材给抬出去。
中年女人挡在棺材前,“我女儿死得冤。”
倾婳看在眼里,心中难受。
沈家儿媳妇在国公府里根本没有地位。
夫君宠妾灭妻,到底是怎么死的还需要大理寺的仵作过来检验。
这样将棺材封在正厅,是彻底撕破脸,不留一丝情面。
倾婳心中绞着酸苦之色。
人活一世不能没有自我呀。
闫沛笙陪在倾婳身边。
不知去向何处,脚下的路似乎很漫长,
沈国公府的事情更是成了汴京城里人人乐道的谈资。
谁还会去同情沈家媳妇的遭遇?
那可是国公府邸……
倾婳暂时没有陷入梦境。
再过几日,倾婳的祖母和大伯家的两位姐妹从宥阳老家,要来到汴京城。
到时候家里该热闹了。
腊月时节,每日的阳光都格外地灿烂。
倾婳捧着一卷书站在廊下,看着闫沛笙在院子中习武。
倘若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倾婳也害怕再次陷入梦境。
“闫沛笙,陪我出去走走吧。”
闫沛笙回眸一笑,“好,汴京城西边有一家新开的点心铺子,我带你去好不好?”
倾婳来了兴致,陪同他一起前往集市上玩。
耳边响起一阵马蹄声,倾婳回头看去。
只见一辆青顶马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车上的女人撩起帘子,看了看身边的宫人,“顾家的二姑娘。”
倾婳看着渐渐停下来了马车,眼眸微眯。
“多日未见,二姑娘不认识本公主了么?”
倾婳浅浅而笑,“那里,公主殿下安好。”
她眼前的雍容华贵的女子,正是当今皇帝的四公主,李溪言。
四公主扶了扶头上的金簪,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闫沛笙,“云质子,我可是听闻二姑娘为了救你,连家族荣耀都不要,这份胆量可不是人人都给得起的。”
闫沛笙神色淡然,“回公主殿下的话,臣是要好好地感激二姑娘。”
四公主放下马车的帘子,眼眸中竟是冷意。
倾婳看着渐渐远离的马车,手指握得生疼。
自从重生后,她对李家的人都恨之入骨。
一定要忍耐,老天爷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好好把握。
眼下是要弄清楚顾家的屠杀的原因,必要的时候和皇帝对峙。
说到底还是因为功高震主。
闫沛笙与倾婳回到顾家的时候,便去听先生讲课。
倾婳一好字写得不是很好。
闫沛笙就手把手教倾婳写字。
倾婳望着他深情款款的样子,“是不是我的字太丑了?”
闫沛笙握住倾婳的手,用狼毫笔一笔在纸上写着。
“不丑,你的字一点都不丑。”
闫沛笙强忍着心中的笑意。
倾婳捕捉到他眼里的那一抹眷恋,“嘴上说不丑,心里又不知如何笑话我呢,我惩罚你,把这王羲之的字给我抄一百遍。”
闫沛笙嘴角微扬,“既然你让我抄写,那我就抄写。”
言毕,他松开了倾婳的手,在纸上抄写了起来。
倾婳看着他做事认真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么在意我的话?”
闫沛笙的字工整大气,一点都不逊于王羲之的字。
他的声音仿佛是一抹春风荡漾,“婳儿说的我必会放在心上。”
“那好,我让你教我写一辈子的字。”
倾婳是故意把字迹写难看的。
这样闫沛笙就会教她。
从大气磅礴的字迹上来看,闫沛笙才华横溢,将来绝对能成就一番霸业,实现属于他的鸿鹄之志。
而倾婳要守护好顾家和父亲,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她有着自己的理想,将来也可以不依附男人走到政治中心。
找寻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寸天地。
窗外的雪下得似乎更大。
闫沛笙凝望着倾婳恬静温和的侧颜。
倾婳扬起眼眸,正巧迎上他的目光。
他收回视线,神色淡漠,“婳儿,如若你我注定分离,许多的身不由己,但要记住少时的美好是无人可替代的。”
他略略一笑,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