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婳给闫沛笙梳好头发,直视着他的眉眼,“你好好歇歇,把自己的伤养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闫沛笙看向倾婳的眼神仍然带着一丝温柔,“是,听婳儿的。”
他顿了顿,悲痛道,“我得去给我母亲安葬,是我没用,让母亲客死他乡。”
倾婳鼻子微酸,将闫沛笙的手合在掌心里。
想把她掌心的温暖传给闫沛笙。
然而自己所触及的只有无尽的冰凉。
他的手冰冷得如一块石头。
怎么暖都暖不过来。
倾婳轻轻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遮去眼里的情绪。
她现在有何尝不是深深自责。
在梦里,她都已经知道了是李万济所为。
却没有推测出闫沛笙的母亲会死……
倾婳的手与闫沛笙的手紧紧贴在一起。
这种舍不得的感觉,真的让她恍如隔世。
不……是真的隔了两世。
郊外十里。
闫沛笙静静的望着倾婳身边的随从将母亲的坟封上。
尘土随风飘扬。
浑然不觉,他的眼眶此刻湿润不已,白色的衣服随着风翩翩而起。
闫沛笙跪在母亲的坟前,异常冷静。
原来人濒临崩溃的时候,感受不到一丝情绪。
他握紧的拳头都在颤抖。
一定要杀了李万济,替母亲报仇。
他恨华国的一切,包括李家所有的人。
只有倾婳是他绝境时的温暖。
从年少至今,十年已过,从未变过。
闫沛笙起身,视线落在倾婳的身上,声音在这寒冷的冬季听起来很是惆怅。
“婳儿,还好,我的身边还有你这个知己,是我给你们顾家添麻烦了。”
说着,他冲着倾婳作揖,“我的到来,不过是平定两国一颗棋子,华国李家宗室,是不会放过我这个战败国出来的质子。”
倾婳略略含笑,“你什么都不必说,我都理解,只要是我顾倾婳认定的事情,必然同命运抗争到底。”
死过一次的她不怕。
李家的人步步紧逼,忌惮顾家的势力,恨不得出之而后快。
如今拿闫沛笙开刀,不就是让顾家在朝堂之上无立足之地?
前世顾家满门遭到屠杀,都是当今官家一手策划的。
倘若阻止不了悲剧发生。
倾婳很不介意毁掉整个华国,实现她的顾家天下。
直接让江山改姓。
闫沛笙看着倾婳眼里的冷意。
他的心头微微一颤,“既然你都不怕,那我又有何惧?婳儿我有付出的太多了,或许我这一生都还不起。”
倾婳直视着闫沛笙幽深的眸底,都是她的影子。
“家国大义,儿女情长,都要好好守护,弥补曾经的遗憾。”
“我虽然不知你心中的遗憾是何?但我也只想陪在你身边,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你在我身边。”
即使为了婳儿,他也要在政权之中找到一席之地。
可如今,他不过是一见阶下之囚,给不了婳儿太多。
十多名蒙着面的黑衣人躲在山谷之上,见时机成熟。
纷纷一跃而下。
刀刃之声铮镕入耳。
倾婳与闫沛笙听到动静转身看去,只见那群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
不肖片刻,将顾家的随从打倒在地。
其中的一名黑衣人提着刀,向倾婳跑了过来。
闫沛笙没有犹豫着将倾婳护在身后,夺过另外一个黑人手里的刀。
与那几个人殊死搏斗。
倾婳的心几乎是提到嗓子眼,“闫沛笙,小心……”
那几个黑人来势汹汹,闫沛笙本来就身受重伤。
根本不是那几个黑衣人的对手。
闫沛笙用手里的刀柄狠狠朝着那群人头部猛击过去。
混乱之际,闫沛笙拉着倾婳的手,拼命的往前跑。
恰巧前方有许许多多的山谷,可以躲藏。
倾婳和闫沛笙躲在了山谷里,才得以摆脱了一群黑衣人。
倾婳手心里全是细腻的冷汗,一颗心怦怦跳的厉害。
很明显,这是冲着闫沛笙而来。
“婳儿,你可曾受伤?”闫沛笙口吻紧张地问倾婳。
倾婳摇头,表示没事。
她想了片刻,“现在不能出去,那些黑衣人还在外面。”
闫沛笙拉着倾婳的手往前走,是那样地小心翼翼。
山洞里,倾婳冻得双颊泛红,哆哆嗦嗦搓起了手。
闫沛笙满眼心疼,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为她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