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济眼神轻蔑,将手里的弓箭指向闫沛笙,“云国质子,可曾想到向本王揭发你的,正是顾家二姑娘。”
闫沛笙摇头,表示不信,“梁王不必挑拨,任何人都抛弃我,唯顾姑娘不会。”
短短的一句话,几乎让倾婳潸然落泪。
她与闫沛笙相识于幼年。
清甜的好时光,谁能辜负呢。
倾婳已经找出证据,证闫沛笙没有谋反。
策划这场劫狱,就是让这个李万济犯错,从而打压他。
一雪前世的仇恨,都在她的计划之中,等着便是。
李万济眸中含着肃杀之气,“顾家二姑娘当众劫狱,放走罪人闫沛笙,该杀!”
不等倾婳反应过来,李万济勾起弓弦,将手里的箭直直射向闫沛笙。
闫沛笙眼瞧着躲避不及,本能地将倾婳拦在身后。
自己便要被那箭射到。
忽然眼前闪过一丝白色的人影,替自己挡下箭。
耳边响起利箭穿过皮肉的闷响,倾婳瞳孔逐渐放大。
她定睛一看,是闫沛笙的母亲挣脱侍卫们的桎梏,毫不犹豫地替闫沛笙挡下致命的一箭。
那一刻,大雪依旧簌簌地飘洒着,夜色凄凉。
仿佛吞噬一切,同时也吞噬掉闫沛笙那颗已经没有温度的心。
闫沛笙只觉得魂都从头顶上飞了出去,如一具行尸走肉。
“母亲!”
凄厉的悲声划破了夜空,一声接着一声,锥心泣血,盘旋在黑暗的上空迟迟不散。
倾婳看在眼里,殊不知,眼角的泪水早已经被冻住。
她已经预测出仇人,却没有预测到闫沛笙的母亲会死。
倾婳走至闫沛笙的身边,俯身蹲下,“闫沛笙……”
闫沛笙抱着母亲的尸体,双眼空洞而无神,“婳儿,你快走,不要管我,我就是一个扫把星,谁和我扯上关系都会倒霉。”
他已经失去母亲,不能再让倾婳受到牵连。
倾婳握住闫沛笙沾满血迹的手,声音含着哽咽,“我不会丢下你。”
李万济下了马,提着手中的剑走到闫沛笙的身边,眼神戏谑,“表面你淡泊名利,背后却勾结宸王李万言,和我作对,那就得死!”
倾婳听得心口大惊。
宸王李万言是自己的姐夫,顾家嫡长女顾倾妘的夫君。
怪不得李万济置闫沛笙于死地。
原来是涉及皇位之争。
李万济伸出脚,踩在闫沛笙的脸上,冷冷道,“只要你说出乃是宸王拉拢你,谋夺储君之位,我饶你一条命。”
闫沛笙挣扎着,“以为如今的汴京城,是梁王一手遮天么?”
李万济疯狂地大笑,举起手中的剑,立刻便要朝着他砍了过去。
倾婳见李万济高举手中的剑砍向闫沛笙,声音里透露着颤抖,“谁敢伤害闫沛笙,等同于和整个顾家作对,孰轻孰重,梁王殿下自己掂量便是。”
“你敢威胁本王?”李万济赫然转头盯着倾婳,眼神阴冷。
说话间,闫沛笙拼尽浑身力气,推开李万济的桎梏。
拔出士兵手中的长剑,便是一阵乱砍。
这群人杀了他的母亲,入华国为人质将近十载,从未将他和母亲当成人看。
他的生命中,只有倾婳。
那是他长夜漫漫的长明灯。
寒风凛冽的吹着,闫沛笙打了个哆嗦,看着倾婳,
“君子死节,皆是命数,婳儿,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舍身相救,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好,好好活下去,记得初见那一年,我就喜欢你笑。”
大雪纷飞,闫沛笙逐渐看不清倾婳的容颜。
倾婳心中的苦涩直冲肺腑,“闫沛笙,你不要做傻事,听我说,如今一定要冷静,你要是死了,是不是又让我跟着你一起去死?”
她向前两步,闫沛笙唤住她,“就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说着,他面向李万济,举起手中的剑。
刀片声混合着打斗铮铮入耳,迅速的上来一波士兵,都被闫沛笙一一砍倒。
倾婳见场面一度失控,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颤抖,“你们不要打了!闫沛笙!给我住手!住手!”
神志已经全然濒临万念俱灰的闫沛笙哪肯听倾婳的劝阻。
挥舞着手里的长剑,士兵们蜂拥而至,十几把长剑环环相扣,架在闫沛笙的脖子上,往下压。
这些年虽身处他国,身份卑微,可闫沛笙的武功不曾荒废。
一个闪身,便摆脱那些士兵们,手持锋利的刀片一扫而过。
士兵一个一个的倒下,血迹融化了地上的白雪。
李万济的身后站着无数的羽林军,像是在看着一出精彩绝伦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