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出来......就不疼了?
这大概是顾慈两辈子以来, 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她倒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本是因为月事而钝钝坠疼的肚子, 这会子却又被笑疼。
两种“疼”法在她肚里打架,以毒攻毒, 最后稀里糊涂地,就这么完全好了。
戚北落很快从她的笑声中明白过来, 自己或许弄错什么了。
他从前没经历过女人, 小姑娘是第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
对于女人的事, 他也是一知半解, 至多也就在行军打仗时,听将士们讲过几句荤话。
若不是这回见小姑娘被月事折磨得这么惨,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做姑娘家原来这么辛苦。
但方才他也是一片好心, 被这般取笑, 心里难免不舒服。
怎么说他也是一国太子, 颜面多重要啊?
火气在肚里反复转了好几圈, 戚北落假意板起脸,沉声道:“你是不是有点太放肆了?”
可顾慈早摸透他的性子, 见他脸黑下来, 立马乖乖闭嘴不出声,咬着唇瓣,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眼角留着星星残泪, 眼巴巴地把他望住。
纤细的小指勾住他的手,在他掌心一圈又一圈地轻轻挠着,像只粘人的小奶猫。
戚北落手心痒嗦嗦的,心里头更痒。
小姑娘现在对付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知道自己的软肋,就是见不得她可怜的模样,每回惹他不快后,就都会这般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哪怕他扛过这一招,后头还有好几十道连招等着他,总能打得他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他便是有滔天火气,一旦栽进她的温柔乡,也得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怒意和不甘在腔子里反复翻腾,他使劲咽了下喉咙,最后还是捏着眉心,长叹道:“是我太放肆,行了吧。”
顾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眉眼生晕,坐起身圈住他脖子,在他脸上大大地“啵唧”了一口,“你真好。”
戚北落颊边生香,心里甜滋滋地直冒泡泡,适才那点子不甘,也全都很没骨气地烟消云散,将人摁到怀里狠狠搓揉一番,哼道:
“小娇娇。”
他这辈子,算是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心服口服。
*
太医给顾慈诊脉的结果,当晚就传到宣和帝和岑清秋耳朵里。
顾慈捏着帕子,坐立不安,时不时驻足眺望窗外,生怕会出什么岔子,招来天子震怒。
不料最后得来的却是两人安慰的话语,和赏赐下来的满满一屋子滋补品。
秦桑代岑清秋过来看望,笑容和煦,拉着顾慈的手宽慰道:
“太子妃放心,那些太医就爱把事往大了说,显得自己有多能耐似的。这点小毛病,根本不算事。皇后娘娘也有宫寒之症,后来调理好了,还不照样儿女双全?您没必要为这些事瞎想,要真拖累了身子,那可就不上算了。”
顾慈腼腆垂眸,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如此通情达理的公婆,别说是帝王家,便是帝京城随便一个勋贵人家家里,都未必有。
能让她摊上,是何其幸运。
除了安慰的话,秦桑还带了几副方子,说是皇后娘娘从前用剩下来的,可帮忙调理。顾慈一一收下,颔首道谢。
二人又说了点关于除夕家宴的事,寒暄两句,待到日头偏西,方才散了闲话。
王芍那日“落水”后,她身边的婢女就第一时间求到戚临川面前,却狠狠吃了一记闭门羹。
兜兜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王太妃拖着病歪歪的身子赶来,将人给捞了上来。
小命是保住了,可身子却冻得不轻,得有好一段时间不能下床。
如此,顾慈倒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在除夕家宴上给她添堵。
岑清秋将秦桑留给她,帮她打下手,她也不至于过分操劳。
太医院得了岑清秋的吩咐,每日早晚都各来北慈宫请一次脉。
顾慈一行筹办除夕家宴,一行乖乖按照太医开的方子吃药,得空时,自己也会翻阅医书,给自己调养身子。
她很想为戚北落生个孩子,不仅因为她是东宫嫡妻,更因为她想要个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这个念头一经点燃,就很快成了燎原之势,再收不住。
岑清秋看穿她的心思,私底下偷偷给了她一些食补偏方,不光女子要补,男子也要补,说自己当年,就是靠这些方子,将陛下给补回来的。
补回来的?
顾慈圆着眼睛,好一阵惊讶,隐约感觉,自己好似听见了一些深宫内不可告人的阴私。
但不管怎样,在这事上,皇后娘娘比她有经验。况且戚北落还是她的亲儿子,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害他。